長顧離開后寧臻和微微垂下了頭,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背,周媽媽看著難受,剛想勸兩句寧臻和便說:“我想回家一趟看看母親。”
“改日罷少夫人,眼下這個時辰老爺不在家。”周媽媽看著她揉了揉自己眉心勸道。
寧臻和沒有再強求了,想來自己身子沒有大好周媽媽也是怕刺激到她。
“他們這樣多久了?”上了馬車她突然問,驚蟄早就憋不住了,“自夫人去后便是如此了,當初您本是不愿嫁到晏家的,是二位哥兒和老爺勸說您嫁過來的,也是因著此事崔夫人對您多有不滿。”
“我以前當真張過口?”寧臻和遲疑問?
驚蟄點頭:“張過兩次,不過姑爺雖然不大高興,但還是給足了您面子,事情辦的很漂亮,老爺也很高興。”
雖然他們二人是她的弟弟,但寧臻和對這番行徑并不想隨了他們的愿,若是母親在天有靈想必也不會原因看到這種情形。
但寧臻和無法理解過去的“自己”,晏家看不上寧家,晏仲蘅自然也看不上自己,這樣一個被全家看不上的媳婦張口為自己的弟弟向矜傲的夫君謀前程,所受的抨擊和白眼定然是常人所承受不來的。
那為什么自己還要開口呢?
原以為能見到自己的家人會很高興,但是寧臻和卻心情很差,未來的親人似乎并不如她以為的那樣,難道是都長大了,便漸行漸遠了嗎?
她缺失了五年的記憶,就像是無處落地的雛鳥,早先還在娘親的懷抱撒嬌,只是一閉眼的功夫,竟已經嫁了人成了別家的媳婦,而她的娘已經仙去,和睦親昵的弟弟們也都變了樣。
她閉了閉眼,進院子時卻遇到了妙菊往外頭走,妙菊懷中抱著一摞的賬本,見到她一行禮:“少夫人,夫人說您病著,這些賬本便不必看了,叫我拿到江姑娘那兒去,由她協助夫人。”
寧臻和聞言淡淡點了點頭:“拿去吧。”
妙菊聞之詫異一瞬便默不作聲抱著賬本走了,周媽媽急得恨不得上前奪了去,待妙菊走了,她才埋怨:“少夫人,您怎能任由他們把賬本拿去。”
寧臻和不大理解她為何這般著急:“那是我的嫁妝?”
“自然不是,只是那可是您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的東西,夫人三言兩語就把東西拿走交給了那個表姑娘,您就不擔心?”
寧臻和茫然:“擔心什么?”
“自然是擔心妾室取代您的位置啊。”周媽媽恨鐵不成鋼,“您的東西憑什么給別人。”
寧臻和卻神色淡淡:“那不是我的東西,我的嫁妝才是我的東西,晏家的東西愿意給誰給誰,我打理了,又沒好處。”
她說著叫驚蟄翻出了自己的嫁妝單子看,隨即滿意點頭,比她想象的還多,估摸著是她父母怕她嫁入高門吃虧,所以多帶了些來。
而且這么些年下來,流動資產花了不少,但那些田產鋪子的營收倒是補上了這些,故而比前些年還多了不少。
她隨口一問:“這些支出的銀子做什么了?”
驚蟄說:“一大半打點了姑爺和家中,一大半補貼了二位哥兒。”
竟無一是給自己花的?寧臻和合上單子,好了,這兩件事從今日開始她都不會再做了。
“驚蟄,明日你出門去彩徽堂給我買些護手的膏脂回來,越貴越好。”寧臻和嘆氣地撫著她粗糙的手背說。
驚蟄很樂意看少夫人多操心自己,高高興興的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