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邊一側的桌面上散落著幾盒藥品,不遠處的沙發上還搭著燕棠送來的護膝。
燕棠收回目光,喝了兩口紅茶,試探性地問:“你的腿傷情況怎么樣?”
“可以正常走路,但如果進行大強度訓練,還是會出現炎癥。”
宋郁并沒有避諱。
“美國那邊的康復團隊怎么說?”
他看向她,“你想去沙發那里坐近一點兒聊嗎?”
燕棠沒想到,宋郁口中的“坐近一點兒”,竟然是坐在他的腿上——跨坐,面對面,被他牢牢的扣住腰側。
他力氣大,捉住她跟拎雞仔似的,等燕棠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坐了下來。
哪怕在前兩年為數不多的接觸里,他們都沒有這樣親近過。
這闊別已久的親密姿勢帶來某種輕柔無聲的信號,讓燕棠心頭一顫。
“我這次是要回莫斯科定居。”
這第一句話就讓她愣住了,“那你的治療怎么辦?”
“在美國已經盡力治過了,醫生說后續的恢復情況因人而異,繼續留在那里的意義不大。”
燕棠聽明白了,輕聲說:“那至少盡力了。”
“是,至少盡力了,現在回莫斯科也談不上后悔。”
又是話里有話,燕棠對上他清淺的目光,又聽他說:“現在該輪到你說話了——想了一晚上,想清楚我昨天在獵場真正想說的是什么了嗎?”
她輕輕點頭,卻沒開口。
宋郁說:“你要說出來。”
他眉眼間明明是平靜的神情,卻帶有像狩獵時那樣無聲的壓迫感。
——宋郁不像以前那么愛笑了。
這讓燕棠感到另一種緊張,以至于那個明明在她心中出現的答案也再次變得不確定起來。
她鎮定的態度在這種變化之下開始動搖,目光也下意識閃躲著。
于是在此時,被宋郁牢牢抱在懷里的姿勢發揮了作用——燕棠無處可避,被他輕輕松松的逼著抬頭再次和他對視。
“說出來。”他再次催促。
房間陷入片刻的安靜,燕棠才緩慢開口,聲音細如蚊吶。
“……你心里一直有我,并且還想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