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本意是希望借輕松一點兒的話題,跟宋郁聊聊他在賽場上一直以來態度過于激進的問題。
但她沒想到,宋郁的反應竟然這么大,竟然認真跟她辯論了起來。
她立刻意識到這個話題不合適,軟聲說:“好,對不起,我不該怎么說……”
可宋郁又不說話了。
他躺在床上,抿著嘴,睫毛一顫一顫的。
燕棠心道不好,猜測這大概是麻醉留了點兒后勁,他情緒一下子上頭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郁眼皮一耷,眼眶變紅。
燕棠對他哭鼻子的記憶也停留在三年前,那時候他總是會借機撒嬌要好處,嘴上的話一套又一套,趁她心軟好說話的時候講條件。
可這一回卻不同。
宋郁什么話也沒說,眼淚也沒真落下來,只有眼眶是紅的,就這么靠在床頭沉默著。
過了很久很久,他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疑問的句子,陳述的語氣。
像一把小小的刀子,在燕棠心頭輕輕地劃了一下。
“kirill……”
她覺得自己該做些什么,搭在膝頭的手攥緊了。
但燕棠在這一刻才發現,在她所有和宋郁相處的記憶里,都是他在要親要抱,要這要那。
現在他只說這一句話,再也沒有別的話了,她竟然感到手足無措。
“你……”
她腦子里一時間閃過很多糾結、很多考量,想得越多,雙手攥得越緊。
整整過了一分鐘,病房內安靜無聲。
燕棠凝視著他,緩緩說:“你想要抱一抱嗎?”
他仍然不說話。
片刻后,燕棠傾身帶動椅子滾輪靠近床邊,試探性地抬起手,朝他伸過去。
可她不過是剛剛抬起手,一言不發的宋郁就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了懷里。
他將臉埋進她的頸項,就像從前那樣,緊緊地、大力地抱住她。
燕棠輕聲說:“我剛才并不是那個意思……kirill,你怎么會變得不好看呢?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兒喜歡你,她們會在你的海報前合影……”
“我不關心那些人的想法。”他的聲音悶悶的。
她默了兩秒,“……如果你關心我的想法,那應該知道我很擔心你,你挑奧斯汀作為對手,雖然最后贏了,但現在受了更重的傷,以后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