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那些罷了。不外乎在銀錢上動手腳。
看到邴溫故親自查驗賑災銀,有一位戶部官員發出一聲嗤笑,似乎在嘲笑邴溫故這些行為太過小家子氣。
“農家子就是農家子,目光短淺。這可是戶部,你以為是你們村頭,銀錢還能出錯?這都是經過多少人手輕點,多少人眼睛查驗。這些人各個都在戶部任職了數十年,難道還比不過你一個農家出身的小小的七品芝麻官。”
邴溫故面上無波無瀾,其實心里和臉上一樣,表里如一,都沒什么情緒起伏。
不是邴溫故此人大度,而是邴溫故真的很少因為什么事情動真怒,很多時候他的怒氣都存在表演成分。
真能氣到他的也就是發生在南錦屏身上的事情,其他他都無所謂,
邴溫故抬頭,目光平靜地看著那位說話的官員,“敢問這位同僚,如果我不清點數目,出了這戶部若是數目不對,或者有什么紕漏,閣下可能負責?”
“本朝官員人人皆知戶部規定,一旦出了戶部,有什么問題由領取人負責,跟我有什么關系!”
“這位同僚既不肯擔責,又不讓我查驗,若是出了問題,誰負責。”
“本官可沒說不準你查驗,只是說你目光短淺。”
“若是這位同僚肯負責,在下便不目光短淺了。”
“你目光短淺同我有什么關系,快點查驗,我們戶部忙著呢,沒功夫跟你在這多浪費時間。”
邴溫故慢吞吞查驗起賑災銀,其實他有精神力,用精神力查驗,甚至都不用開箱,但是邴溫故沒有,就是一個個查驗。反正他不著急,犯不著耗費精神力。
邴溫故在箱子中挖出一錠銀子放在一旁。
剛才那個出言嘲諷的戶部官員立刻又道:“呦,吉縣縣令大人這是找出問題了?”
邴溫故沒吱聲,繼續查驗。他就那么不疾不徐地查驗銀子,不管戶部的人怎么催促,都不肯加快速度。
終于好不容易驗完銀子,卻把銀子分成了三部分。
邴溫故也不說這三部分銀子都有什么問題,反而繼續慢悠悠查驗起賑災糧。
這糧食的說法可就大了,糧食中摻雜的砂石多少,直接關乎著糧食本身的重量。還有糧食質量情況,這些糧食不可僅僅只是發給災民的賑災糧,還有一部分要發給災民當作糧種的。
如果糧種存儲不當,有發霉或者干癟的情況,那便成了死種,種下去,也發不了芽,或者發芽率低。
有些糧食情況太差,邴溫故一眼就能瞧出這樣的糧食絕對做不了糧種。還有一部分表面瞅著沒什么大問題,但是用精神力探查就發現糧食里的生機很少了,這樣的糧食同樣不適合做糧種。
邴溫故同樣把糧食分為三部分,指著最少的那部分糧食道:“這些可用。余下的三分之二,這些糧食不適合做糧種,種下去也不會發芽,剩下的那部分摻雜了太多砂石,不夠份量。”
先前嘲笑邴溫故的那部分官員道:“咱們戶部的糧食就是這樣的,愛要不要。”
“圣人特批給我的賑災糧,我早已經同圣人講過這部分糧食還有一部分要用來做糧種,圣人已準。”邴溫故威脅道:“我想這位同僚若是堅持戶部只能拿出這樣的糧種,我不介意進宮再去問問圣人。”
“你當皇宮是你家嗎?圣人豈是你一個小小的七品官想見就見的。也不撒潑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嗎?真是沒見識的泥腿子出身,真以為一個狀元就多了不起了。”
邴溫故撩撩眼皮,“圣人雖不是我想見就想見的,但是登聞鼓卻是我想敲就敲的。若是因賑災糧銀不對而敲登聞鼓的縣令,我也是第一個了,想來會造成的轟動不小。”
“你……”那戶部官員瞪著邴溫故,“你怎么知道糧食適不適合當糧種,只憑看一眼嗎?”
“這位同僚記性似乎不大好,剛剛不是還說我農家出身,泥腿子嗎?泥腿子最會干什么?我想不外乎是種地了吧。這莊稼就是我們農人的命,我從小還不會走就跟糧食接觸,糧種能不能成,我想放眼整個朝堂,沒人比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