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大罵:“你腦殘吧拿改裝水槍打臉,瞎了你賠得起嗎?!”
小灰對此置若罔聞,眼神直勾勾地緊盯他,舉槍的手蠢蠢欲動。
席付池一驚,連忙轉身撒腿就跑,方寸大亂地呼喚工作人員救駕。
由于對方被護送著跑出戰場自動棄權,小灰失去獵物重新環視四周,尋找下一位受害者。
目睹全程的柏硯不斷后悔上了賊船,面色發白地蹲在灌木叢里。
他現在也很想棄權跑路,又怕被巡邏的小灰發現,猶猶豫豫半天不敢挪窩。
但地毯式搜索終歸掃蕩到了這里,聽著漸近的腳步聲,他如同臨死前的犯人,緊張得甚至有些犯惡。
在不顧一切逃跑和當場投降求饒中躊躇不定時,外面有了新的變數。
席付之手撐輕便小巧的傘具擋下danyao,一邊驚訝于小灰的反應力,一邊對作弊行為給出解釋:“你先違反規則的,我只能采取防御手段了。”
話音剛落,他右手從傘中探出,飛快射出一擊。
小灰靈活地在地上打個滾,沾了一身草屑,再抬起頭,面露兇光。
“我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席付池匪夷所思地看著廝殺的兩人,趁亂成功逃離的柏硯心里有怨,悶聲不吭。
時子棲氣定神閑地效仿某位熊家長:“他因為考試失利最近心情不好,身為朋友體諒一下嘛。”
席付池氣結:“那你怎么不自己下去體諒一下!”
“我這不是輸了嘛。”
“開局就投降的人也配叫輸?!”
推開氣到胡言亂語的席付池,她看向血紅一片的現場。
兩人都徹底無視了游戲規則,即使標記外套被染得一路淌水也視若無睹,鐵了心要打趴對方,把改裝水槍當無限danyao狂轟濫炸,用完就去工作人員補給點刷新。
席付之難得這么狼狽,但畢竟是腦力選手,使了個心眼消耗敵人danyao,錯開雙方的補給時間,最后手忙腳亂地制住小灰。
小灰起初本能反抗,被工作人員按在原地無效掙扎半晌后才反應過來般接受了戰敗事實。
就像在修學旅行突然豹變進入脫韁野馬模式,小灰剛拿到槍新奇無措的樣子和現在企圖創死所有人的兇惡態度反差過大,十分懷疑有精神分裂。
發泄過后的小灰冒了一身汗,和紅墨水混合在一起變成不規則的鮮紅色。他脫掉外套坐在椅子上疲憊地喘著粗氣,被席付池沖上來事后算賬。
在提到時子棲的離譜言論時,小灰忍不住感到好笑,卻聽一直破口大罵的席付池卡了殼,語氣難以置信:“你還委屈上了??”
席付池還沒討回公道對方就先哭了,深感人心險惡。他害怕秋塵和時子棲這兩個無腦護又搞自己,狠狠瞪他一眼后出離憤怒地落荒而逃。
小灰呆呆地看他跑走,后知后覺摸上自己的臉。
涼涼的。
很奇怪的心情。
那晚之后,秋塵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但他死也忘不掉直面現實的痛苦。
重生所帶來的傲氣全部粉碎,他曾以為自己是被選中的存在,有命運替他懲惡伸冤,所以毅然決然選擇再一次走進那棟別墅。
他得意于成績的提升,享受于報復的容易,像個主角一樣被同齡人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