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年代想在市里盤個像樣的門面開醫館,沒個大幾千的根本下不來。
這筆錢,對謝建軍那種人來說,不亞于天文數字。
陳硯君的怒火被她這一問,也冷靜了幾分,他眉頭一皺:“您的意思是?”
“鄒瀚海說他們搭上大船。”謝冬梅的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敲,發出篤篤的聲響,像是在敲擊著某個關鍵節點,“只能看看鄒瀚海能不能從謝建軍和謝向陽那里套出這筆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陳硯君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這事我也去打聽打聽。”
就在這時,飯店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鄭愛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身后跟著兩個兒子。
“冬梅!”鄭愛國快步走過來。
鄭明禮跟在后面,老老實實地喊了聲:“媽。”
鄭明成的目光則直接落在了陳硯君身上,上下打量著,眼神里沒有畏懼,反而充滿了好奇和一絲……棋逢對手的審視。
“來了,坐。”謝冬梅指了指對面的卡座。
鄭愛國先給雙方介紹:“硯君,這是我三兒子明禮,這是我小兒子明成。明禮,明成,快,叫硯君哥。”
鄭明禮有些拘謹地點點頭:“硯君哥好。”
鄭明成卻已經自來熟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聲音清亮:“硯君哥!”
陳硯君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在鄭明成身上多停留了兩秒。
他看人很準,老三鄭明禮是個本分人,而這個老幺,身上那股子混不吝的勁兒,倒是跟他手底下那些兄弟有幾分相似。
鄭愛國一屁股坐下,從懷里掏出一個用報紙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條包,放在桌上,推到陳硯君面前。
“硯君,這里是一萬塊。來的路上冬梅都跟我說了,這事兒人手、打點,處處都得花錢,你先拿著。不夠,我們再想辦法。”
陳硯君看了一眼那報紙包,也沒推辭。
他知道,這事后面牽扯的人力物力,一萬塊只怕還打不住。
推來推去反而顯得生分和矯情。
他伸手將錢拿過來,放在身邊,對著鄭愛國點了點頭:“鄭叔,您放心,錢我會花在刀刃上。”
“爸在路上都跟我們說了。”鄭明成突然開了口,他一把搶過服務員剛拿來的空杯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西鳳酒,然后端起來,站起身,直視著陳硯君。
“硯君哥!”他的稱呼已經十分自然,“我鄭明成這輩子沒佩服過幾個人,你算一個!為了我家的事,你二話不說就往前沖,是條漢子!這杯,我敬你!”
說完,他仰頭就把一整杯白酒灌了下去,喉結滾動,一滴不漏。
這番又直白又江湖氣的操作,把鄭愛國和鄭明禮都看愣了。
陳硯君卻笑了,眼里的冷漠和戾氣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欣賞。
他端起自己的杯子,也站了起來:“好小子,有種!”
他同樣一飲而盡。
隨后兩個空杯子重重地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