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舊傷似是又在隱隱作痛。
她慌忙垂下頭,身體篩糠般抖個不停。
“乘風、帶晚棠先回去……”裴宴塵冷聲吩咐。
現在不叫嫂嫂了,只能喚名字。
沈晚棠有些失望,這十幾年,他從未親昵地喚過她一聲,“棠兒……”
算是在趕她走吧……
她猜不透,為何他們之間會變得如此陌生?
因為枝玉?還是因為沈雪芙!
罷了!當務之急服藥——能說話。
對于崔小七的恨意,只能暫且壓下。
經過這么多,她沒有了之前的沖動,已經學會了隱忍。
既然塵哥哥讓她先走,那就順從,不能讓他對自己心生厭惡。
沈晚棠離開后,屋內氣氛更加微妙。
裴宴塵盯著手中茶盞,半晌無言。
崔小七可不拘束,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面前那碟梅花酥被她一掃而空。
她等了半天,不見他開口,有些不耐煩了……
故意拖長了調子,關切(實則幸災樂禍)地問:
“哎呀呀,裴公子這是怎么了?臉色瞧著……不太妙啊?莫不是蒲州這地界‘靈氣’太旺,補的……有點‘上火’?”
裴宴塵抬眼,那眼神冷得如裴寂一般。
崔小七晃神一瞬間。
“上次的毒,下在茶里”,他的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我說不是……”崔小七話說一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吃飽喝足得走幾步路消化一下。
隨著又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對著大力說,“晌午飯,我就不吃了,飽了,你倆一會去吃。”
這才慢悠悠轉向裴宴塵,“……你信嗎?”
看著她這副吊兒郎當、渾不在意的模樣,裴宴塵氣得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