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裴威的今日就是裴氏的明日!
都說一箭雙雕,這帝王射箭術果不同凡響,那可是命中一排排的雕……
“宣、鎮北將軍進殿……”內侍的聲音傳出殿外。
裴寂僵硬的抬腿邁入宮殿,一步一步……朝著躺在血泊中的裴威走去。
每近一步,就如同踩在刀尖上……
秋風、落在眼睛發澀,跟在身后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去看大人那孤寂瑟瑟的背影,以及地上……
……
“阿寂……歿了?”
崔小七聽聞冬伯的話,是一點也不信,連連搖頭。
不可能!
在同慶帝眼中,一個宦官,縱使掌權,也不過是把好用的刀,翻不出天去,更威脅不到皇家!
他怎么可能會被賜死?
沈知宴和沈舒玉匆匆趕來,兩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起來。
沈舒玉看著崔小七空洞無神的雙眼,散亂的發絲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心中酸楚。
她一邊動作輕柔地替崔小七整理散落的鬢發,一邊說,“小七,別怕……寂兒他……沒有死,是他義父沒了!他……還活著!”
“義父”沒了……
崔小七空洞的瞳孔,因為這“義父”二字,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終于有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冬伯口中的此“大人”非彼“大人”。
冬伯是裴威的人,當年他只是宮中一名普通侍衛,因不慎卷入后宮風波,引出凈身之禍。
是裴威暗中施以援手,將他秘密送出宮外安置。
救“命”之恩,日后才當盡心盡力地服侍裴寂,護其左右。
冬伯這口誤著實嚇壞了崔小七,還有大力……
“冬伯,到底發生了什么?阿寂又在何處?”
“老大人他……在今日早朝上……在金鑾殿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擔下的所有罪責……然后……然后……一頭撞在盤龍柱上……當場……就沒了氣息……”
冬伯的老淚縱橫,“大人…此刻怕是已經出了城門,北上鎮塘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