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車轍碾過一塊凸起的石頭,板車猛地顛簸起來。
崔小七身子一歪,朝著裴寂懷中倒去。
裴寂的食指已然抵在她的后背上,堪堪防止她跌進懷里。
這般嫌棄她?崔小七轉身,氣呼呼地瞧著男人平靜的臉,伸手就去拽他的被子,“你坐過來,我們一起蓋。”
裴寂握住她的手腕,指腹不著痕跡地搭在她脈搏上,一成內力都沒有,只是農家女?
崔小七歪著腦袋,趁著他分神,一把將一半的被子拉過來蓋在自己肩膀上。
帶著體溫的被子裹在身上,暖和呀。
這人剛才還萬分嫌棄,怎么這會抓著人家的手就不放了?
長得好看就能趁機占便宜了?
崔小七撇嘴,用力掙脫裴寂的禁錮。
裴寂沒有言語,挪到崔小七的身側,周身散發著拒人千里的冷冽氣息,沾著夜雪的他,更顯得寒氣逼人。
崔小七低頭,嗅了嗅被子,沒有血腥氣,有種說不上來,卻很好聞的氣味。
她沒注意到,自己這個有些“猥瑣”的小動作,盡收裴寂的眼中,他的身體挪遠了幾分。
這一路,兩人沉默不語。
清水村距離京城不算遠,牛車兩個小時就到了。
大禹國沒有宵禁,不過進城門的時候,需要檢查路引才能放行。
“路引”在手,大禹國路路暢通。
而此時的裴寂并沒有。
風雪交加,城門前的火把早已被吹滅。
崔小七看向裴寂,心生一計,目光在裴寂和板車上的野豬之間來回打量,意思再明顯不過。
“趁著夜色濃,你躺在野豬的下面,城衛不會那般細心檢查,委屈你一下,拜托拜托……”
裴寂薄唇緊抿,不為所動。
崔小七:……
“不進城你的戶籍就拿不到,我就要被官媒隨意婚配。”崔小七哭腔很濃,象征性地抽泣了兩聲。
裴寂冷冷瞥了一眼裝模作樣的崔小七,冷風中丟下一句,“我自行進城,醉仙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