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主任,別急,天塌不下來。”周翊聰呷了口茶,指了指桌子,“有后海那片區(qū)域的詳細地圖嗎?最好是帶建筑結(jié)構(gòu)圖的那種。”
孫振海一愣,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照辦。幾分鐘后,一張巨大的電子地圖投影在了墻壁上,靜心堂的位置被紅點清晰地標注出來,周圍的胡同、院落、水文,乃至地下管線都一目了然。
周翊聰站起身,端著他的老干部保溫杯,踱到地圖前。他看的角度很奇怪,不是警衛(wèi)布防的戰(zhàn)術(shù)視角,也不是建筑師的結(jié)構(gòu)視角。他的目光在地圖上緩緩流轉(zhuǎn),時而點頭,時而撇嘴。
“有點意思。這靜心堂,選址講究啊。”他用手指在地圖上畫了個圈,“背靠水,前有路,左右雙抱,是個藏風(fēng)聚氣的好地方。可惜啊,建的時候心術(shù)不正,為了鎖住‘氣’,把幾個關(guān)鍵的氣口全都堵死了。你看這里,這個假山,擺在了‘白虎抬頭’位,這是要噬主的。還有這后院的池塘,挖成了‘血盆照鏡’局,陰氣太重。整個院子,從外面看是富貴地,內(nèi)里其實是個養(yǎng)陰煞的絕戶局。”
孫振海和李萬金聽得云里霧里,但他們都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信息——這個地方,從根子上就透著邪性。
“周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地方的設(shè)計者,是個高手。”周翊聰笑了笑,“他把所有的防御機制,都偽裝成了風(fēng)水擺件。強攻進去,怕是會觸發(fā)什么意想不到的機關(guān)。這不像是現(xiàn)代科技的防御,更像是某種……陣法。”
就在這時,孫振海的加密通訊器急促地響了起來。他接通后聽了幾句,臉色驟變。
“什么?”他失聲低吼,“你說清楚!”
掛斷通訊,他看向周翊聰,聲音干澀:“周先生,出變故了。我們的人回報,就在半小時前,靜心堂突然對外宣布,要舉辦一場臨時的慈善拍賣會。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至少收到了三十幾份請柬,現(xiàn)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陸續(xù)有人到場了!”
李萬金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把人當擋箭牌!一旦我們動手,傷到任何一個,這天都要捅個窟窿!”
偌大的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對方這一手,釜底抽薪,狠辣至極。他們精心策劃的雷霆行動,瞬間就被架在了火上烤,進退兩難。
然而,周翊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意外或憤怒。他反而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哦?擺堂會唱大戲了?”他輕輕敲了敲保溫杯,“這就有意思了。他這是知道我來了,算準了我們不敢亂動,所以干脆把門打開,擺開陣勢等我呢。”
他走到窗邊,望著那片燈火輝煌的京城夜景,目光深邃。
“他想讓我知難而退,或者,是想請君入甕。”
孫振海急道:“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總不能真看著他逍遙法外!”
周翊聰轉(zhuǎn)過身,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怎么辦?人家請?zhí)及l(fā)了,我要是不去,豈不是顯得很沒禮貌?”
他看向李萬金,后者立刻心領(lǐng)神會。
“周先生,我立刻安排,給您一個最合適的身份入場。”
“不用太張揚,普通點就行。”周翊聰擺擺手,然后對孫振海說道,“孫主任,你的人繼續(xù)在外圍待命,記住,沒有我的信號,一只蚊子也別放進去。你們的任務(wù),是等我把里面的垃圾都掃出來之后,負責(zé)打掃干凈。”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補充道:“對了,第一次登門拜訪,總不能空著手去。幫我準備個禮物吧。”
孫振海下意識地問:“什么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