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朝廷欽犯,就這么放心大膽地入京?”秦鳶開了口。
“他們說,這件事早打好了招呼,果不其然,進(jìn)京查驗(yàn)文牒時,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我。”
秦鳶看了一眼滿臉漠然的楚硯之。
能將這么多逃犯養(yǎng)作私兵,并擺平身份文牒問題的人,便是京中都寥寥無幾。
那會是站在金鑾殿最前面的哪位天皇貴胄?
而李仲給的這些線索,楚硯之到底會不會查,愿不愿查?
而動用了這樣人力物力只是為了對付她,是因?yàn)樗趯Ψ降挠?jì)劃中太過重要,還是因?yàn)閷Ψ揭呀?jīng)勢力強(qiáng)大到可以這樣隨意對待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一個個謎團(tuán)亂麻似的在她腦海中翻涌,那邊李仲好似覺得自己有了保命符一般,又開了口:“也就是你這娘們運(yùn)氣好,傍上了晉王,否則你落在我們手中,嘿嘿。”
他似乎認(rèn)定了秦鳶在這兒不過是個對他毫無威脅的擺設(shè),因?yàn)榭謶侄偪衽蛎浀膼阂庖还赡X全朝著秦鳶沖去。
下一瞬,一抹紅影已經(jīng)飄至他面前,李仲只覺喉間一涼,痛意后知后覺襲了上來,前襟一片潮濕,那不是汗,是驟然而下的鮮血。
秦鳶輕聲道:“我是運(yùn)氣好。”
她手中軟劍一半嵌入李仲脖頸中,卻不急著拔出,好整以暇望著他因恐懼而擴(kuò)張的眼睛,“這是我的劍,你說,它是軟,還是硬?”
李仲喉中只能擠出些破碎不堪的聲音,秦鳶不再多言,利落抽回了劍。
鮮血如雨而下。
楚硯之袍袖翻飛,一股渾厚真氣迸發(fā),迫使那飛濺的鮮血全部落到了李仲身后的青石墻上。
秦鳶故作恍然般回頭,輕呀了一聲:“殿下,對不住了。”
“你殺了我的人犯。”血腥氣濃重,楚硯之厭惡地微一皺眉,聲音卻寡淡無波,“他還沒交代自己的老巢。”
“離京城三日之內(nèi)的路程,又能有山林窩藏這么多惡徒的地方,想必不多,憑殿下的本事,要查甚是簡單。”秦鳶若無其事,緩緩道:“而這人撞到您手上,想必背后之人也不敢掉以輕心,就算他告訴了您,現(xiàn)在去查,多半也是樓去人空。”
“有道理。”楚硯之點(diǎn)頭道,“可我說了要留他一條命在的。”
“殿下您也沒阻止我動手呀。”秦鳶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
憑楚硯之的本事,方才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能從她手中救下李仲,可他既然不動,那便是默許。
“夜深了,還是早些送秦小姐回去吧。”楚硯之不答,他一動身,身邊的人便有條不紊地涌入囚室內(nèi),悄無聲息開始收拾。
青兒還在晉王府等著自己,自然秦鳶還得同楚硯之一同回去。
車內(nèi)新燃了熏香,隱隱壓去二人身上殘余的血?dú)狻?/p>
甫一坐定,楚硯之一句話便叫秦鳶僵直了身子:
“秦小姐養(yǎng)在閨中,動起手來,竟像是取過別人性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