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搭理,躺在架子床上,翻了下身,把面孔對向了墻。
“你這妮子~!”
見閨女不聽,周燕母親努著嘴,有些生氣。
“你陳嬸都往咱家跑了五趟了,你就算是再不愿意,應付她還能咋的呢。”
“不就是見個面嗎,又不能讓你少塊肉。”
“你要是看不上眼,到時候直接拒了他,也省得你陳嬸左一趟右一趟地空跑。”
周燕有些厭煩的說道:“又不是我讓她跑的,都跟她說了多少遍了,我不相親,她非要跑,怪誰?”
周燕母親聞言,嘆氣說道:
“你這妮子咋這么說話,你陳嬸是咱們這趟街上有名的媒婆子,大家伙不都求著她給說親呢嗎。”
“你主意正用不上她,可你弟那個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再過兩年說親,我不還得請她幫忙呢。”
“咱現在得罪了她,以后你弟咋整?”
“聽話,你就聽你陳嬸的,跟男方見一面,把你陳嬸的面子給圓過去就行,我和你爹不逼你嫁人。”
“這可是你說的,你們不能逼我!”
周燕坐起身,目光看向自己的母親。
“瞧你這孩子,我還能騙你啊。見了面愿不愿意你自己定,我們不跟著摻和。”
“這天下哪有不心疼子女的父母,要不是咱們家實在困難,你弟又聽不著說不出的,我和你爸也用不著操那么多心了。”
提起弟弟,周燕也是一臉黯然。
她弟弟是個聾啞人。
在這年頭,正常人都找不到工作,殘疾人就更難了。
這么多年,弟弟周飛一直在家里,雖然能到得一點殘疾補助,但卻少得可憐。
“媽,我現在能掙錢了,等我賺到更多的錢,我就帶周飛去看病,一定想辦法治好他的耳朵。”
聽見這話,周母轉身坐在了架子床邊上,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哎”
有些心酸地說道:“你弟弟的耳朵是天生的,就算是能治,那得花多少錢啊,你爸的那點工資也就勉強夠咱家維持生活,就你那點工資,得攢到猴年馬月去啊”
“看病?拿啥看啊。”周母很是喪氣的說道。
在家里剛發現周飛患有耳聾時,也是四處求醫問藥,舍了家底地給周飛看病。
可是折騰了一溜十三招,最后也沒有起到半點效果。
時至今日,他們兩口子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再說,周燕的基本工資是15塊錢,周家人都知道。
雖然不多,但也比外面那些,找不到工作的知青們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