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人的內(nèi)心中,那一段深藏的過往,回憶,遺憾,都直接被無情地扯了出來……
于是,一幕奇景在教坊司內(nèi)上演。
步男等宦官,眼眶瞬間通紅。
席間的罪女們,肩膀無聲抽動(dòng)。
有人微微仰頭,試圖不讓淚水滑落。
還有人早已淚流滿面,卻只是癡癡地望著前方,一動(dòng)不動(dòng),仿佛靈魂已被那悲音抽離了軀殼。
空氣中彌漫開濃得化不開的悲慟!不甘!蒼涼!以及無盡的遺憾……
曲子很短。
教坊司很快恢復(fù)死寂無聲,可那曲子的后勁十足,竟無人從悲涼的氣氛中走出來!
放下嗩吶的葉修,暗暗嘆了一聲,呢喃自語(yǔ)了一句:“安和橋一響,連路過的狗都會(huì)有遺憾……你們,能沒有嗎?”
低語(yǔ)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四周猛然傳出一陣失聲痛哭。
“我想起了我的父親,母親,哥哥……他們是被冤枉的,可無人替他們申冤!我卻只能……在這里茍活……嗚嗚嗚……”
“畜生……我真是個(gè)畜生??!家父年事已高,可我卻凈身入了宮,連一個(gè)后代都沒給他留下啊……嗚嗚……”
“爹……娘……你們?cè)诓菰€好嗎……孩兒回不去了……”
……
悲泣聲!
嗚咽聲!
自責(zé)的低吼聲!
連成一片,匯成一股令人心碎的洪流,淹沒了整座教坊司……
冷眸沉默不語(yǔ)。
勝負(fù)。
早已高下立判了……
她唯一無法理解的是。
葉修此人能將瓦罐化為天籟已是匪夷所思,如今竟連這被視為俗器的嗩吶,也能在他手中化作勾魂攝魄的神器?
自己浸淫音律多年,自認(rèn)天賦卓絕。
可和他一比……
那差距,何止是高山仰止?!
葉修隨手將嗩吶丟在一旁,望向人群中,那個(gè)已經(jīng)面如死灰的師楚生:“我好像,一不小心的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