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在他的預料之中。
前世,地下避難所計劃初期,同樣被這個問題困擾了許久,直到一位天才結構師的出現,才打破了僵局。
“王總工,”
林云的聲音平靜而有力,仿佛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
“你們的判斷是正確的,以我們現有的材料技術,確實無法在量產化的前提下,滿足圖紙的強度要求。”
聽到這話,屏幕對面的王建國等人,心猛地向下一沉。
連林顧問都這么說,難道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然而,林云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們的精神為之一振。
“但是,材料的瓶頸,不代表結構的瓶頸。”
“當力量無法正面抗衡時,我們可以選擇引導它,分解它。”
“引導?分解?”
王建國愣住了。
“您的意思是……?”
“你們的思路,一直停留在用柱子去‘頂’住壓力,這是垂直承重的思維定式。”林云說著,手指在自己面前的控制臺飛速劃過,調出了川市二號避難所的結構圖。
“現在,看好了。”
他伸出手指,在巨大的、空曠的基坑剖面圖上,輕輕一劃。
那是一道光,一道在虛擬圖紙上亮起的軌跡,精準而優雅。
它自基坑的一側邊緣而起,向上拱起。
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最終落在另一側的邊緣。
一個巨大的,橫跨三公里寬度的拱形結構,就這么憑空出現在所有工程師的眼前。
指揮室內,死一般的寂靜被打破。
取而代之的,是幾聲壓抑不住的、帶著些許錯愕的低呼。
“拱形結構?”
“是趙州橋的原理……利用拱券,將垂直的壓力轉化為向兩側的水平推力,由基巖來承受。”
“這個我們……我們早就想到了。”
一名年輕的工程師下意識地開口,聲音中卻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失望。
王建國深吸了一口氣,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他當然認得這個結構,這是人類建筑史上最古老、也最經典的承重結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