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軍國之事,您也不甚了了。”
諸葛亮的目光掃過全場,無人敢與之對視。
“那我再問諸位!”
“一匹麻布,從種到織,耗費多少人力?一斗粟米,從播到收,歷經(jīng)多少風(fēng)雨?”
“你們不知道!”
他的聲音,如暮鼓晨鐘,振聾發(fā)聵!
“你們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抱著發(fā)霉的經(jīng)書高談闊論,只知盤剝佃戶兼并土地!”
“你們坐擁天下財富,卻不事生產(chǎn),如碩鼠般啃食著大漢的根基!”
“你們——”
諸葛亮深吸一口氣,眼中決絕之色一閃而過,拋出了最誅心的判詞!
“諸位讀圣賢書,所學(xué)為何?!”
“若只為自家門楣,壟斷仕途,魚肉鄉(xiāng)里……”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陳彥鐵青的臉,一字一句,聲如金石!
“那與山間草寇,占道惡匪,又有何異?!”
“不過是……”
“一群穿上了衣服的強盜罷了!!!”
石破天驚!
“穿上了衣服的強盜”!
這七個字,徹底撕碎了士族階級最后那片名為“禮義廉恥”的遮羞布!
滿座皆驚!
尚有血性的年輕士子臉色煞白,看看自己華美的衣袍,如坐針氈。
而那些老輩名士,則被徹底擊碎了道心!
陳彥,潁川士族的領(lǐng)袖,正死死盯著他。那眼神中的偽裝盡數(shù)剝落,只剩赤裸的殺意。
“咳!咳咳!”
陳彥重咳幾聲,強壓下混亂。他緩緩起身,臉上肌肉抽動,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呵呵……江先生,果然是教徒有方啊!”
“這位小先生,當(dāng)真是少年英才,舌辯無雙!我等老朽,佩服!佩服之至!”
“今日論道,就到此為止吧!”
他揮手遣散眾人,轉(zhuǎn)向江源,姿態(tài)復(fù)又“謙卑”。
“先生今夜受驚了。明日,陳某會備好講堂,屆時,還請先生不吝賜教,為我潁川子弟,講一講‘安天下’的實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