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或成群,高談闊論,指點江山;或手捧竹簡,目不斜視,步履從容。
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一股筆墨與經義的味道。
但江源卻敏銳地察覺到,在這份繁華之下,涌動著一種無形的、根深蒂固的傲慢與排外。
那些士子們的目光,掃過他這個風塵仆仆的外鄉人時,總會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審視與疏離。
仿佛在說:非我族類。
江源對此毫不在意,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
他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稍作休整,便向店家打聽郭府的所在。
店家一聽“郭府”二字,臉上立刻露出幾分敬畏與惋惜。
“客官是說郭奉孝郭祭酒的府上?”
“可惜了,真是天妒英才啊!郭祭酒乃是潁川百年不遇的奇才,卻不想英年染病,如今已是病入膏肓,藥石罔效了。”
店家連連搖頭嘆息。
江源心中一沉,看來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緊急。
他問明了地址,沒有片刻停留,徑直朝著城東的郭府走去。
郭府門前,顯得有些冷清。
沒有車水馬龍,沒有賓客盈門。
只有兩個神情肅穆的家丁,守在緊閉的朱漆大門前。
江源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上前去,拱手一禮。
“在下江源,自南陽而來,久慕郭奉孝先生大名,特來拜會,還望通傳一聲。”
其中一個年長的家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語氣更是冰冷生硬。
“閣下請回吧。”
江源眉頭微皺。
“為何?”
那家丁面無表情,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已經重復過無數遍這句話。
“郭府早已閉門謝客。”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家主人,病入膏肓。”
“不見任何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