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他身后關上。
將她一個人,關在了這個屬于他的,冷酷的世界里。
院子里,只剩下凌紫月,像個被抽掉魂魄的木偶,站在清冷的月光下。
夜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打著旋,落在她華貴的宮裙上。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那雙連茶杯都嫌燙的,嬌嫩的手。
然后,她轉動著僵硬的脖頸,看向墻角。
讓她……掃地?
荒謬。
憤怒。
屈辱。
無數種情緒在她胸腔里翻涌、沖撞,幾乎要將她撕成碎片。
但在這片混亂的盡頭,卻有一個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念頭,破土而出。
他不是在羞辱她。
他是在……馴服她。
他篤定她會逃。
他篤定她這位金枝玉葉的長公主,絕不可能,也絕不屑于,拿起那把骯臟的掃帚。
凌紫月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木門。
她能想象到,門后,那個男人或許正透過門縫,用一種怎樣的眼神,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走?
就這么夾著尾巴,像一只斗敗的狗,灰溜溜地逃走?
然后讓他更加確信,所謂的公主,不過如此?
不。
貝齒緊緊咬住下唇,一縷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凌紫月,生來便不知“認輸”二字怎么寫。
她一提裙擺,朝著那個墻角,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走向的是更大的屈辱,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