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宣告。
用一個武人最莊重的方式,向里面的存在宣告。
我,穆清影,來了。
她抬腿,軍靴踏過腐朽的門檻,踩在院中厚厚的枯葉上。
“咔。”
這聲脆響,是這片死寂天地間,唯一的雜音。
也是她,踏入神之禁區的證明。
…
屋內。
鳳淵盤膝而坐,眼都未睜。
穆清影在門外的一切,神念的湮滅,內心的波瀾,都如掌上觀紋,清晰映照在他的識海。
《混沌帝經》自行流轉。
他的身軀,自成一方宇宙,自有其道則。
在這樣一方初生的混沌世界面前,穆清影那所謂的神海境巔峰神念,是什么?
是吹過星河的一縷微風?
是落向太陽的一粒塵埃?
不。
連塵埃都算不上。
根本無法被察覺。
“有點意思。”
鳳淵心中古井無波。
這就是凌傲雪倚仗的鎮國基石?大夏皇朝最頂尖的戰力?
弱。
太弱了。
弱到讓他連睜開眼睛的興趣都沒有。
他的感知,早已隨著功法運轉,超越了這座皇城。
他“看”見,數百米外,紫月宮中,那個刁蠻的公主凌紫月正煩躁地砸碎了滿桌的瓶罐,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著他掃地的背影。
他“看”見,皇宮深處,女帝凌傲雪正批閱著奏折,眉宇間有一絲揮之不去的燥郁。那是源自“先天魅魔道體”的因果在牽引,讓她莫名感到一陣空虛。
他“看”見,角落的雜役房內,老太監福海正感受著洗髓丹帶來的新生,渾濁的老淚無聲滑落,干癟的身軀在微微顫抖,那是脫胎換骨的喜悅。
眾生萬相,皆在一念之間。
這種感覺,讓他愈發覺得,凌傲雪那場自以為是的退婚,是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