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在家等你回來!”
林菀君點了點頭,背著醫藥箱快步走進風雪之中。
隨著人們紛紛離開,吳紅霞家忽然變得安靜又空蕩蕩。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門縫溜進廚房,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倒進宋戰津喝水的搪瓷缸里……
坍塌現場,到處充斥著慘叫聲與哭喊聲。
已經有不少人趕到營救,隨著一個又一個渾身鮮血的傷員抬出來,林菀君的壓力變得很大。
禮堂的房頂做工用料扎實,房梁的柱子足足有成年男人的大腿那么粗,社員們正好坐在梁柱下。
房子坍塌時,上百公斤重的房梁砸下來,當即就砸倒一大片……
“當家的!當家你的醒醒啊!”
當一名當場砸死的社員被人抬出來時,有婦女沖上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當家的,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婦女趴在丈夫身上幾乎哭到斷氣,一旁,才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眼巴巴看著正在救人的林菀君。
“糧兒,快,快給林大夫跪下磕頭,求她救救你爸爸!”
婦女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星。
她一邊摁著兒子跪在林菀君面前,一邊瘋了似的磕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
“林醫生,求你救救我男人!我們家只有他一個勞動力啊!”
婦女斷斷續續傾訴著她家的情況。
她公公癱瘓在床,她自己也體弱多病,還有年幼的孩子,全靠著丈夫每天在公社掙工分。
“我男人勤快能干,下工之后又打理我們家那八分自留地,種莊稼,他可是一把好手。”
“要是他死了,我們全家……也沒活路了啊!”
林菀君何嘗不想救呢?
但凡有半點希望,她都會竭盡全力救人,可是……人已經死了!
梁柱砸中了男人的后腦勺,人被抬出來的時候,腦漿已經淌了一地……
她嚅囁著嘴唇,嘶聲說道:“您,節哀吧!”
不敢再看女人與孩子的眼睛,林菀君轉身去救還存活的人,竭盡全力的,想讓其他家庭不再破碎。
時楷雖然神志不清,但多年的工作經驗讓他像是條件反射似的,遵照流程治病救人。
林菀君負責診治,時楷負責包扎,二人分工明確,在臨時搭建的病房里忙到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