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去世有多少年了,應憐避免特意去想,她只記得那個黃昏,哥哥牽著她的手,和每一個前來哀悼的人表示感謝。
人群散去后,應憐揉著眼睛問:“哥哥,你也會離開我嗎?”
而那個趴在她瘦小的肩膀哭得不像平時那個總獨當一面的哥哥只是說:“憐憐,我們只會更深的聯系在一起。”
所以她在之后的日子里有恃無恐,也只在他面前有恃無恐。
可那天午夜她下樓梯準備去廚房倒水,無意間看見那一幕之后,她開始害怕哥哥有一天會因為喜歡的人而離開她組建新的家庭,連同那一份無條件的好也一齊剝離她的生活。
“哥哥,你周末不用陪女朋友嗎?”應憐收了小脾氣,很乖的問他。
“她周末很忙,有兼職。”
“哦。”應憐又想起袁矜,他是哥哥的朋友,要不要和哥哥說這件事呢?想了會兒,還是舔了舔下唇,“有一個哥哥——”
電話鈴聲響起。
“憐憐,哥哥手上臟,你拿一下電話,掛在椅子上外套里。”
應憐把手機貼在應暉耳邊,很貼心調高了音量。
有個女孩在哭,聲音溫柔又清甜。
應憐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應暉,眉頭在聽見哭聲后即刻皺成一個結,顧不得手上粘膩的醬料奪過她手中的手機,快步走去陽臺。
應憐看著手背被蹭上的黑色醬料以及被他手指用力攥過手機時染上的痛感,垂著眸把手放在水流下沖,手掌翻來翻去,搓得泛紅了才關了水。
她沒有偷聽別人打電話的習慣,廚房砧板上殘留的碎肉,鍋里煮得滾燙的肉醬咕嚕冒氣,應暉終于從陽臺出來。
她很淡看著他:“哥哥,是你女朋友嗎?”
應暉的眉頭始終皺著,都忘記擦干凈手,拿起外套套上,拉鏈也沒拉,直往門口走:“憐憐,再煮五分鐘就可以加水放米線了,哥哥不吃了,廚房里阿姨會來打掃,晚上早點睡。”
隨后門被關上。
這間公寓一周一次的熱鬧也隨之消散。應憐關了火,沒了吃的心情,點了一杯奶茶,就當作午餐,把唱片卸下,去房間再寫另一張試卷。
周一是個晴天,應憐把白色襯衫熨好穿上,rufang那處始終脹脹的,她擔心別人的目光,又在外面套了件校服外套。
剛到座位,胡之涓就沖過來:“老實說,那天發給你的視頻看了幾遍?”
她就喜歡逗應憐這種臉皮薄的人,得勁兒。
應憐把卷子放在桌子上,實話實說:“一遍。”
“嘁。”胡之涓癟嘴,“那么優質的視頻,你只看一遍?太浪費了。”
應憐隨她心情敷衍點了點頭:“是,身材很好。”
“對吧對吧,你也覺得身材好是吧,那腹肌我都舔屏不知道多少遍。”胡之涓一激動音量就放大,旁邊不少正在吃早餐的男生看過來,互相對了對眼,仿佛在說,還真看不出來應憐也是個花癡追星女。
應憐察覺到了,捏了捏胡之涓手臂,胡之涓扭頭瞪過去:“礙你們什么事了,別瞎聽,討論文藝電影而已,一個個跟老古董似的,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生回家縮在被子里只會看av?”
幾個男生耳朵都紅了,又不能大動干戈和女生置氣,撇撇手翻了個白眼就過去了。
應憐臊得頭都要鉆進桌肚里了,胡之涓放低音量,笑得曖昧:“下次給你傳更好看的。”
突然,應憐桌子被修長有力的指骨敲響,是葉正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