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深吸一口氣,把她推到站直,“工地上有宿舍,你……隨便交點錢,借住一段時間。”
“我怎么能跟一堆男人住工地宿舍!”她震驚。
楊欽頭疼,“女宿舍,工地也有女工人。”
“哦。”她訕笑一聲,眼下她也不敢回二樓住了,那就先按他的法子來唄。
楊欽帶著她先回去拿東西,又回工地去財務室交錢,有他帶著,租房手續很快,但是得填個簡單的資料,他問她名字。
大家背后都叫她女老板,還沒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一邊忍受癢意,一邊回:“溫蕖華。”
這名字聽著就復雜,他還沒繼續問,她就很自然的補充:“溫如玉的溫,芙蕖的蕖,榮華的華。”
溫蕖華。
每個字都很貴。
楊欽心里默念了一遍,抬手在資料上填寫,又交了五塊錢,拿了鑰匙帶她走。
“一個月只要五塊錢嘛?真便宜。”
“住宿條件一般。”他淡淡道。
等他打開宿舍門,看見幾平方大的空間里就一扇窗,一個架子床,溫蕖華才知道什么叫條件一般!
這是一般嘛?這是清貧!
“架子床下面睡覺,上面放衣服臉盆。”
她故作鎮定的問:“廁所和洗澡間?”
“都是外面公共的,樓下水池你剛才上來沒看見?”
她以為那是方便來回路人洗手的……
溫蕖華有些裂開。
不用看她表情都知道她在嫌棄,楊欽不管她,一一交代:“我等下和朱嬸說聲,上來幫你涂后背的藥,我先走了。”
“哦。”
對于他的離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只是看著眼前的架子床在體悟新的人生哲理。
也許這一個月就能教會她,她爸爸所說的隨著改革開放拉開的貧富差距與理念格局。
她從2014年回到1988,她要做個有格局的人。
溫蕖華深吸一口氣,找東西墊著床開始給自己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