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版工小心把銅字嵌進版里。刷墨,鋪紙,壓印。
第一張樣張揭下來,大伙湊近看。
“嚯!字真利索!”
“比木頭印的黑!精神!”
“筆畫尖都清楚,一點不糊!”
字跡銳利,墨色又黑又勻,遠勝木活字!
李恪拿起一枚打磨光滑、沉甸甸的銅“之”字,冰涼的手感和金屬的分量讓他心頭涌起一股豪氣,掂了掂:“這才叫‘一字千金’!值!”
銅活字成功,不只是印得更好,更是效率翻天覆地!
一套石制母模能翻出多個陶范,多個陶范同時澆鑄,就能得到大量相同的銅字。
刻母模是慢,但刻好之后,復制起來比手刻木活字快十倍百倍!
黃銅又硬又耐磨。趙大錘拍著胸脯保證:“殿下,這銅字,印它個十萬八萬次,最多邊角磨亮點,字口絕不會崩!”
恪記的生產(chǎn)方式徹底變了。
刻母模的石匠成了核心;做陶范、澆銅水、打磨、分類,流水作業(yè)。
后院新搭起一排排燒陶范的小窯,熔銅爐的火日夜不熄。
一摞摞嶄新的銅活字入庫,填滿巨大的字庫架。
之前堆成山的梨木棗木,大部分都當柴火燒了。
產(chǎn)能的枷鎖,一下子掙斷了!
《大唐西域記演義》后面的冊子,以前一天憋出一百本都難,現(xiàn)在輕輕松松五六百本!
字跡更清楚,質量更高!
恪記書坊門口的長隊,眼看著就短了。
消息像風一樣刮遍長安的書行。
崔氏書坊里,死氣沉沉。
崔家主捏著恪記新出的銅活字版《大唐西域記演義》第三冊,手指捏得發(fā)白。
那紙,那墨,那清晰銳利的字,還有那三百文的定價!
想想自家被查封的雕版和那筆巨額的罰款…一股絕望涌上來。
“銅…銅活字…”他嗓子發(fā)緊,臉色灰敗,“他…李恪…這是要我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