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里只剩下孔羽壓抑的低吼、藥湯翻滾的聲音,以及金針微微震顫的嗡鳴。
不知過了多久,孔羽眼中的血絲似乎褪去了一絲,身體劇烈的顫抖也慢慢平復了一些,雖然依舊在無意識地痙攣。
那碗霸烈湯藥的藥力和金針刺激的巔峰時刻,似乎過去了。
鬼手王長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飛快地起出金針。
劉鎮山也緩緩收回了按在孔羽頭頂的手掌,臉色蒼白,顯然消耗巨大。
“命…暫時吊住了。”
鬼手王聲音沙啞,“骨頭……算是強行粘合住了,但脆弱得像豆腐渣!內腑穩住了,但氣血虧空得厲害!
十二個時辰內,絕對不能下地!更不能運勁!否則,骨頭二次粉碎,筋絡徹底崩斷,神仙難救!”
他看著藥桶里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但總算平穩下來的孔羽,又看看一臉疲憊卻眼神執拗的劉鎮山,搖了搖頭
“老劉頭,我能做的就這些了。透支潛能,強續斷骨,這是飲鴆止渴!
他就算活下來,這身功夫……怕也是廢了大半。明天……你趁早認輸吧。”
“認輸?”劉鎮山盯著藥桶里孔羽昏睡中依舊緊鎖的眉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狠厲,
“老子的字典里,沒有認輸這兩個字!”
他猛地轉頭,對著守在門口的弟子吼道
“去!把庫房里那株五十年份的血參王給老子燉了!
還有,把‘黑玉斷續膏’全拿來!”
弟子們面面相覷,不敢多問,慌忙跑去準備。
劉鎮山重新看向孔羽,枯瘦的手掌輕輕拂過藥桶邊緣,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小子,聽見沒?命,老子給你吊住了。骨頭,老子給你接上了。
明天……給老子站起來!用你那身破骨頭,去把黑虎幫那狗東西的骨頭,給老子拆了!”
不知道是聽到了老教練的話,還是身體中某些東西被激活了。
藥湯蒸騰的熱氣中,孔羽緊閉的眼睫,似乎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