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你去年是你所在車間的生產標兵,各種獎金加起來,比你們車間主任都高,大家服氣嗎?”
王師傅的臉一紅,梗著脖子說:“那是我憑本事掙的!加班加點干出來的!”
“說得好。”
沈風點了點頭。
“那我們這次的補償方案,同樣也是憑‘本事’。那些積極響應號召,第一批簽訂搬遷協議,主動參加轉崗培訓,為工廠搬遷做出貢獻的職工,他們多拿一些補償,是不是也理所應當?”
“我們的方案,從制定到公示,開了不下十次職工代表大會。每一條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座的各位,有誰敢說自己不知道?”
沈風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神也變得犀利。
“今天,當著國家來的衛司長和各位領導的面,你們把路堵住,口口聲聲說不公平。你們想要的,真的是公平嗎?”
“你們想要的,是‘平均’!是不管干多干少,貢獻大小,都拿一樣的錢!是回到過去那種干好干壞一個樣的大鍋飯時代!”
“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那樣,對那些真正為工廠付出的人,公平嗎?!”
一番話,如黃鐘大呂,振聾發聵。
剛才還群情激奮的工人們,此刻都低下了頭,陷入了沉默。
王師傅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沈市長說的,句句在理。
補償方案早就公示了,大家也都認可。今天跑來鬧事,說到底,就是一部分人看到別人拿得多,自己心里不平衡,被人一煽動,就頭腦發熱沖了過來。
“回去吧。”
沈風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大家心里有想法,可以正常反映。市里專門成立了職工接待處,我沈風的辦公室大門,也隨時為大家敞開。”
“但如果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要挾政府,逼迫政府在原則問題上讓步,我告訴你們,門兒都沒有!”
他轉向王師傅,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王,你是老黨員,是廠里的頂梁柱,這個道理,你應該比誰都懂。別讓人當槍使了,還覺得自己是英雄。”
王師傅的身體猛地一震,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了沈風一眼。
最終,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對身后的工友們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