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問題。”林薔見陳莫爽快地答應(yīng)了薪資的問題,對工作時間上也沒有太多的糾結(jié)。
陳莫接過葉昭寧遞來的鋼筆,簽字時筆尖在紙上劃出流暢的弧度,陽光透過他的指縫落在“陳莫”二字上,像鍍了層金邊。
中午十二點的陽光斜斜地穿過粵菜館的雕花木窗,在紅木餐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陳莫選的包廂臨著街,窗外的車水馬龍被一層薄紗窗簾濾成模糊的色塊,只余下隱約的鳴笛聲。
葉昭寧將菜單推到林薔面前時,青瓷茶杯里的碧螺春正舒展著葉片:“看看想吃什么,這里的燒臘和茶點都很地道。”
她的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涂著透明的護甲油,與林薔那雙手背上青筋微顯的手形成鮮明對比。
林薔只掃了一眼菜單就推了回去,目光落在墻上掛著的水墨畫上——畫的是珠江夜景,游船的燈火在墨色水面上暈開。
“我都可以,聽陳總和葉總的。”她說話時,下頜線繃得筆直,耳后的短發(fā)隨著輕微的轉(zhuǎn)頭動作輕輕晃動。
林薔也是老保鏢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今天是頭一次見面,東家請她吃飯,但她絕對要找好自己的位置,肯定不能傻乎乎地去主動點菜的。
陳莫倒沒想那么多,他沒看菜單,直接報了幾個菜名:“燒鵝要半只,瘦一點的部位;蝦餃皇來一籠,再要份艇仔粥和時蔬。”
他抬眼時正好撞上林薔的目光,對方的瞳孔在光線下泛著淺褐色,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能吃辣嗎?”
“可以。”林薔的回答簡潔利落,指尖在桌布上無意識地畫著圈——那是塊暗紋提花的桌布,上面繡著細小的蘭草圖案,被她的指甲不經(jīng)意地勾出根線頭。
燒鵝端上來時,油亮的外皮泛著琥珀色的光,服務(wù)員剛剪開脆皮,濃郁的肉香就漫了開來。
陳莫用公筷夾了塊腿肉放在林薔碗里,醬汁順著白瓷碗壁往下淌:“嘗嘗這個,他們家的梅子醬是自制的。”
林薔道謝后嘗了一口,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葉昭寧在一旁輕笑:“是不是覺得皮太脆了?第一次吃的人都不習(xí)慣,說像在吃餅干。”
她給陳莫盛了碗粥,綿密的米粒上浮著層薄薄的油皮。
陳莫舀了勺粥,目光透過窗戶落在對面的寫字樓,他轉(zhuǎn)頭看向林薔,“吃完飯跟我回家,熟悉下車輛,其實讓你開車接送的機會不多,更多是在家里保護我老媽和女兒。”
林薔點頭時,嘴角沾了點梅子醬,像顆小小的胭脂痣。
她飛快地用紙巾擦去,耳尖微微發(fā)紅——剛才咬燒鵝時太急,脆皮的碎屑掉在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