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激動難耐,九個蛇首一起發出嘶嘶的聲音,“得陛下此言,罪臣愿為陛下肝腦涂地。”
君長玨卻輕輕噓了一聲。
比起九頭巨蛇的嘶啞暗沉,他的聲音輕柔魅惑,如同被美貌樂師的素手撥動的琴弦,“天地有耳,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下一瞬,他的身影化作殷紅的華光,如流星般閃過天際。
……
次日天亮時分,京城驛館外。
隋父穿著官袍剛走出驛館,就被自家的老仆攔住。
“老爺,不好了,玉哥兒鬧著去喝酒,結果在醉仙樓和人動起了手,被衙門的官差給扣下了!”
隋父一聽這話便瞪大了眼睛,怒聲道,“這可是在京城,玉哥兒怎能這般胡鬧!”
他說完就瞧見周遭的路人都扭頭朝這邊看,其中還有幾位也穿著官袍,霎時老臉一紅,趕緊壓下怒火,領著老仆到巷子里說話。
“回去告訴夫人,讓她多拿些銀子送到驛館來,等我忙完了親自去衙門把人贖回來。”
老仆卻一臉為難地看著他,低聲道:
“老爺,這一趟路上花費甚多,進京后租賃宅子付出去一大筆押金,您打點上官花了不少,再加上少爺在外邊……夫人說家里已是捉襟見肘,恐怕拿不出多少銀子。”
聞言,隋父愣住了。
為了這趟進京能體面些,他臨行前可是把祖上留下的地都變賣了,原以為光憑這筆進項就足夠進京的開銷,可他們這才在京城住了不到兩日,銀子居然就花光了?
老仆見他臉色難看,小心翼翼道,“老爺,夫人的意思是她先進宮去見咱家小姐一面。”
隋父的眸光一沉。
他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這是要讓隋憐接濟娘家一些銀兩,再讓她出面把弟弟的事給平了。
娘子想得也沒錯,隋憐是他的女兒,這本也是她該做的。
想到這個,隋父又不滿起來。
他這進京都快兩日了,也派人往宮里送過信,可隋憐那邊始終都沒有回應。
若是隋憐當真孝順,心里有他這個父親,那又何須他娘子進宮開這個口。
她現在一點表示都沒有,不僅沒讓人送來供他們安頓的銀子,居然連句問候都沒有,這算什么意思?
莫非是覺得自己做了六品婕妤,就可以忘了本,連父母都不顧了?
“你回去告訴夫人,讓她先不用去。”
隋父背著手,神色中透出三分傲慢,“她是隋憐的繼母,自古以來都只有女兒主動孝敬母親的道理,哪有做母親的上趕著去求女兒接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