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出手,肯定沒問題。
誰料四叔竟然問道:“這幾年收成還不錯,為何沒有余糧。”
答案大家心知肚明。
不止衙門的人知道,周韓村,周家村的人都知道。
可紀楚還是問了出來。
對方的答案也很明顯:“田稅要交,要交六七成,實在沒有辦法。”
“還有匪賊劫掠,每年剩不了什么。”
甚至他家母親,都是前些年凍死的,這樣的事比比皆是。
即便是沒有瘋牛斷腿糊涂冤案的事,這家也到強弩之末。
換句話說,就算沒有安丘縣安穩的日子吸引,那些農戶也是要再求生路的。
那生路無非兩條,離開曲夏州,或者成為匪賊。
又或者官逼民反。
總之哪一條,都不如現在的好。
他們就是想過安生日子,所以跑到安丘縣的。
如果一定要他們回去。
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更狠的盤剝。
眾人沉默。
周韓村的韓村長嘴唇微動。
這樣的日子,他們可太知道了,兩年前的周韓村也是如此。
紀楚靠著椅背,輕輕瞧著桌面,等茶飲盡了,開口道:“想來這樣的事,不是頭一件了,范縣丞你讓馬典吏搜集一下,將冤案過程記錄清楚。”
剛才韓村長說,有一半的農戶負債,可見不是個例。
隨后又對這六口人道:“登記吧,不會讓人抓走孩子的,逼良為奴,本就是一項罪名,何況是這么小的孩子。”
好看的雙生子,還要做禮物送給大戶人家。
這一句話說出去,就夠對方喝一壺的了。
韓村長連忙讓他們稱謝。
有紀縣令發話,肯定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