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釵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收的。
陳皎倒也沒有強求,把它收進袖袋里,故意端起架子,不客氣問:“徐郎君把我們撂在這兒,可是要見什么人?”
蔣婆子不動聲色打量她,看著年紀輕輕,卻是個精明的主兒。
她倒也沒有隱瞞,如實道:“回陳小娘子的話,這陣子崔郎君外出辦事,要過兩日才會歸來。”
陳皎微微皺眉,追問:“崔郎君是何許人也?”
蔣婆子:“他是淮安王身邊的人,二位需得崔郎君過目之后,才能去惠州。”
此話一出,陳皎的臉色變了一變。
許氏受不住這個刺激,尖著嗓子問:“你說崔郎君是淮安王的親信?”
蔣婆子點頭,又用那種怪異的眼神打量她們,看得二人毛骨悚然。
陳皎有些坐不住了,不敢再多問。
待蔣婆子退下后,許氏像被抽了魂兒似的跌坐到方凳上,一臉恐慌。
食案上四道菜肴,有葷有素還有乳鴿湯,色香味俱全,母女卻興致全無。
斷頭飯,吃一頓少一餐。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皎才陰霾道:“阿娘,這下我們死定了。”
許氏差點哭了,只覺喉頭發堵,委屈道:“我哪知會遇到正主兒啊?”
她到底有些害怕,求救地看向自家閨女。
“兒啊,你腦袋瓜靈光,趕緊想想法子怎么逃命。”
陳皎:“……”
要在徐昭等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命,談何容易?!
她跪坐到榻上,默默拿起筷子,果斷給許氏夾了一只鴿子腿,“飯菜都涼了,阿娘趕緊用。”
許氏哭喪道:“我不想吃斷頭飯。”
陳皎平靜道:“先等崔郎君回來再說。”頓了頓,“這世道混亂,萬一他運氣不好,在半道兒上遇到強盜土匪死了呢?”
許氏:“……”
兒啊,你可真會安慰人!
接下來的幾日母女都在煎熬中度過。
在等待崔玨回來期間,許氏絞盡腦汁琢磨逃跑。無奈蔣婆子盯得緊,外頭又有仆人,根本沒法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