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鐘?未曾聽說過。”
“回山后,我查閱了宗門典籍,的確沒有記載。按理說,他這樣的集大成者,不該寂寂無名。”衛輕藍道:“不過上古典籍因神魔大戰毀了不少,多少天才隕落,如今都已不可查,仙法失之太多。據山膏說,它的前主人飛升了,既能設苦山大陣,想必的確悟透了天道。”
于從容覺得有理,問他,“你的修為鞏固的如何了?切勿大意。清虛藥峰楚瀝青的弟子,因為大意,不曾好好在宗門鞏固修為,跟來了云家,險些受江離聲影響掉了修為。你應該知道,一旦掉修為,是會影響以后大道修行的。”
衛輕藍問:“席季禮?”
“對,就是他,是個好苗子,小小年紀,已筑基中期了。就是人看起來明明是個懂事剔透玲瓏的,不知道為什么會……”
她說到這里頓住,心里隱約明白為什么了。
衛輕藍淡笑回:“還能是為什么?自然是害怕了。”
于從容蹙眉,直接問:“害怕誰?輕藍,你嗎?”
衛輕藍語氣隨意,“是啊,于師叔,你不是明白了嗎?就是我。”
于從容很想掐斷傳訊牌,他這話,無異于直接承認,若是換作別人,她大體劈頭就罵了,但說的人是衛輕藍,她總有幾分寬容,沉默片刻說:“江離聲是很不錯,關于她的那些廢物傳言,的確不能信,但她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而你不同,你的路,是鋪好的,既定的,只要不出變數,你大道坦途,江離聲不適合你。”
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想你的師父若是出關后,知道你的心思,大概也會這樣說。”
她身為從小看著衛輕藍長大的長輩,并不希望他身上出現不確定性,畢竟他的未來,事關整個昆侖,“輕藍,一時動心思不算什么,年少慕少艾,誰都有過,但大道千萬年,你的路還長還遠,不該被兒女私情困頓住,萬一影響了你,整個修仙界……”
“師叔!”衛輕藍輕飄飄喊了一聲。
于從容瞬間止住了話。
衛輕藍輕嘆,“昆侖是我的責任,我背,但不該是我一個人的責任。整個修仙界不是我的責任,也不該我背。她的不確定性,就算影響了我,也是我的道,我自己的選擇,與她無關。”
于從容頓住。
衛輕藍又說:“師叔辛苦了,好好休息!”
說完,掐斷了傳訊牌。
于從容看著傳訊牌被掐斷,再無動靜,她靜站了片刻,回轉身,看著床上昏昏沉睡的江離聲,神色復雜。
片刻后,她收了傳訊牌,揉揉眉心,打坐調息。
山膏拿著江離聲的傳訊牌走出房間后,本想找個陰涼地方給衛輕藍傳訊,但見云清蹲在地上,抱著頭哭,哭的怪可憐的,它于心不忍,走過去跟她說話,“喂,別哭了。”
云清痛哭不理。
山膏嘆氣,忘了自己不能在人前說話了,蹲下身,勸她,“你怎么就想不開呢,你哥哥被送去清虛,是多好的事兒?凡人區區百年壽命,但他成為清虛的弟子后便不同了,若是修行得好,上萬年甚至幾萬年的壽命都是有的。”
云清悶聲痛哭,“但是我呢?是不是等哥哥出得清虛,再見我時,我就剩一堆白骨了?”
仙門之人,百年須臾而過,這她是知道的。就比如云端,對于云端來說,他在昆侖的二十年,彈指一瞬,但人間的云家,一眾兄妹們,卻是無數個日日月月見他一面都難。
山膏撓頭,“不會啊,你還是個小黃毛丫頭,若是你樂意,可以移居清虛山下生活嘛,到時候你哥哥只要一有空,就會下山看你。”
“真的嗎?”云清猛地抬頭,這才發現,是一頭豬在跟她說話,她頓時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