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唯有等待。
冷。
刺骨的寒冷,仿佛要將他的骨髓都凍結。
寒風穿過光禿禿的樹枝,發(fā)出嗚嗚的怪響,如同夜梟的啼哭。
雪,依然在不知疲倦地下著。
雪花落在他的頭上、肩上,很快就積起了薄薄的一層。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變成一根冰棍了。
空空如也的肚子也在咕咕作響,胃里像是有一把小刀子在反復刮擦,帶來陣陣絞痛。
身體的極度虛弱和長時間勞作帶來的疲憊,如同潮水般一陣陣襲來。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幾乎要黏在一起。
不行,絕對不能睡!
張誠猛地抬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尖銳的劇痛瞬間驅散了部分困意,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很清楚,在這種冰天雪地里一旦睡著,就等于直接找死。
他強迫自己瞪大眼睛,死死盯住下方陷阱的方向。
同時,他的耳朵也豎了起來,警惕地捕捉著周圍環(huán)境里任何一絲細微的動靜。
時間,在極致的寒冷和寂靜中,一點一滴地流逝。
天色徹底黑透了。
深山里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只有地面上那層厚厚的白雪,反射著天際極其微弱的黯淡天光。
萬籟俱寂。
能聽到的,只有風聲,以及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
張誠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一動不動地趴伏在冰冷的樹枝上。
只有胸口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他在等。
等待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等待一個,能給那個傻女人,帶去溫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