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妹也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看著趙盛司額頭上透明蒼白,仿佛無聲擴(kuò)大的斑紋,她嚇得水囊都掉落在地,連連后退幾步。
她想起了村中躺在病床上,形若枯骸的兩個病人臉上,也有著同樣的斑紋。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抱著僥幸,那么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趙盛司身上染著的病癥,就是河村中昏迷不醒的病人同樣的病癥。
諸承淵當(dāng)機(jī)立斷,“誰人帶了紙傀?讓紙傀去照料趙盛司,我們立刻下山,或許還能和錢長老匯合。不能等到洞源峰上入夜。”
祈懷月自告奮勇地貢獻(xiàn)出了師尊送給他的無面傀儡。
趙盛司滿臉怨恨,卻不能拒絕祈懷月的好意。
他本想讓更多的人和他陷入一樣的境地,好去報(bào)復(fù)局外人似的孟玄素,祈懷月,諸承淵三人,可現(xiàn)在看來,他的想法只能落空了。
眾人無不同意諸承淵的提議,然而下山過程中,他們竟然像是遭遇了鬼打墻一樣,先前留下過標(biāo)記的道路扭曲分裂,變成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景象。
而原本所攀不高的洞源峰,更像是漫無止境一樣的深不可測,他們用了比來時更久的時間,也沒走到出發(fā)的地方,就連弟子們用的御劍飛行之術(shù),都難以飛到外界。
所有人都開始慌了,祈懷月輕輕拉住師尊的衣袖,將自己的儲物空間打開后,遞給了師尊。
“師尊,您看看里面有沒有您用得上的法寶?護(hù)心珠,鎖身鎧甲什么的,您都拿出來用吧?“
看著小弟子臉上憂心忡忡的神色,諸承淵在眾人中格外冷淡平靜的面容,少見染上了些許笑意。
“懷月,不用。若是真的病癥,這些也……”
然而似乎聽到了什么,諸承淵反手將祈懷月?lián)踉谏砗螅涿婵聪蛄似閸缟铰返牧硪粋?cè)。
“有人過來了。”
眾人提高著警惕,諸承淵的幾次預(yù)警最為有效,隱隱間他們以諸承淵為首,就連孟玄素這次也沒有了什么意見。
而山路盡頭,跑出了腳步踉蹌,身上染血,形容恐懼的人影。
祈懷月一眼就看出了,那就是和他們這支隊(duì)伍分道揚(yáng)鑣的另一小隊(duì)。
而看見他們這群人,那些人臉上出現(xiàn)如同見到救星一般的喜悅神色。
“救命!救……”
然而當(dāng)這目光落到了傀儡背上的趙盛司身上時,這些人眼中的光芒,又變成如同見到兇猛惡獸一般的恐懼難言。
“殺了他!”
有人甚至瞳眸緊縮,毫不猶豫地拔出了腰間利劍,喃喃自語又仿佛瘋狂到了極點(diǎn)地說道。
“殺妖魔!”
而聽到他這句話,他旁邊的同伴竟然也下意識舉起劍,朝著趙盛司所在之處沖過來。
與趙盛司親近之人立刻阻攔這幾人的劍,孟玄素作為頭領(lǐng),自然也要維護(hù)他的同伴。
孟玄素厲聲發(fā)問道。
“你們是在發(fā)什么瘋?天霄宗弟子絕不允許自相殘殺。這條門規(guī)你們難道不清楚嗎?”
似乎被孟玄素的呵斥訓(xùn)斥得清醒了幾分,對面有些弟子的劍招有幾分遲疑,然而其他人的劍招仿佛是更加凌厲幾分,仿佛抱著兩敗俱傷的決心一般,繼續(xù)朝著趙盛司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