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向前走著,又撿起了地上半截鋤頭,道:“若真是與妖類廝殺之時斷的,或有爪痕,或有齒痕,再不濟也該是被妖氣沖擊而碎裂,可這鋤頭,卻分明是被人隨手折斷的!”
“地面碎尸,看似遍地,拼湊起來,也至多人,且分明不是野獸撕扯所致,而分明是被人以形之力撕碎,模仿野獸撕扯罷了……”方寸說著時,已來到了村間,血污最多之處,抬指點去,低聲道:“最關鍵的是,這些血污,并非活人之血,更不是廝殺之時噴濺而成,而是被人以死人之血灑在了這里的,因死人之血已無生氣,流淌緩慢,才有這等形狀!”
“……”
“……”
一番話說了下來,周圍眾學子已皆是鴉雀無聲。
呆呆聽著,倒如天書一般。
他們只是一群書院學子,煉氣手段學過不少,神通術法也懂一些,平時在書院接渡妖牒,做任務,自也不少,但由來只是斬些妖魔,驅些厲鬼,救治百姓,何曾遇過這些?
如今聽著方寸一番話講來,竟是不知如何應對……
他說的東西好像全能聽得懂,但是竟不理解,怎么辦?
是該懟他,還是出言附和?
怎么顯得自己比較有面子,比較有腦子?
“胡說八道……”
一片死寂里,此前跟方寸爭吵過的聶全,倒是等人,他們來到方寸指的地方,皆以手指黏了些許鮮血,細細感應,半晌之后,卻皆是變了臉色,雨青離向孟知雪的方向,輕輕點頭,鶴真章則呆呆道:“我……我也不懂得這其中道理,但可以感覺得出,血跡雖然混在一處,但是……確實是有些不同的……”
聶全呆了一呆,叫道:“只是微些不同,那便說明……”
方寸皺眉看了他一眼,道:“只能感覺到些微不同,只說明你先天之氣不夠強大!”
聶全一時啞然。
倒是一邊的鶴真章忽然變得有些尷尬,縮了縮脖子走回來了。
周圍眾學子這時候看著方二公子,已經有些面面相覷。
此前大家一起在這村子里查探時,這位方二公子只是漫不經心的看了幾眼,誰能想到,他這一會功夫里,竟又發現了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他是怎么想到去辯識那滿地堆積流淌的血液分幾種來的……
……
……
“我此前只覺懷疑,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在方寸似乎有些漫不經心,但又有種別樣認真的將諸般疑點指出來時,眾學子皆紛紛上前,試圖聽得清楚一些,倒是孟知雪此時落在了人后,望著方寸娓娓而談的樣子,輕輕吐出了一口郁氣,平日里向來顯得清冷沉默,便如玉石般的臉上,倒似露出了幾分笑意來。
“孟師姐,你在笑什么?”
一邊的夢晴兒好奇的將腦袋探了過來,盯著孟知雪的臉說道。
“我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