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懿自知理虧,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釋,只能每天早上八點準時給她發郵件賠罪。
郵件標題永遠是“致鄔大美女”,正文開頭一律是“請原諒小小的書懿吧”,后面還貼上了一張小貓舉著芝士片——寫著y
apolocheese的圖。
連發四天,終于在第四天等來了鄔君沅的回復:“別人負荊請罪,你得負你和前夫的故事來請罪。晚上自習室見,別想跑!”
那郵件末尾還加了個生氣的紅臉表情。
程書懿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
鄔君沅逮到這個八卦機會,簡直如獲至寶。她覺得自己因禍得福,總算能撬開程書懿那張緊閉的小嘴。她甚至提前半小時到了自習室,把學習工具擺得整整齊齊。等程書懿一進門,她就壓低聲音:“審判開始!”
怕吵到別人,他們輕手輕腳地溜進了自習室旁邊的吸煙室。
那是個逼仄的小隔間,窗臺上擱著幾個空咖啡杯和煙蒂,空氣里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煙草味。
他們關上門,程書懿乖乖坐在塑料椅上。
鄔君沅掏出一盒煙——薄荷味的細煙,包裝上印著俗氣的粉色花紋,是她在學校便利店隨手拿的。她抽出兩根,用打火機點了火,遞給他一根:“說吧,從頭開始,別漏細節。”
程書懿接過煙,深吸一口,薄荷味混著尼古丁沖進喉嚨,他皺了皺眉,開始講。
……
當他說到游輪沉沒的巨大轉折時,鄔君沅驚呼出聲,趕緊捂住嘴,瞪大眼睛,壓低聲音:“我的天,這也太夸張了吧!”
她聽得入迷,手里的煙都忘了抽,直到煙頭燒到手指才“嘶”地一聲甩掉。
整整兩個小時,吸煙室里煙霧繚繞,煙盒里的細煙被兩人分食得一根不剩。
講到最后的48小時,程書懿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最后時刻,我支開他去買水,留了信就走了。”
鄔君沅猛地拍桌,眼圈泛紅:“就這么跑了?然后呢?”她頓了頓,突然皺眉,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機翻了翻,找到一張舊新聞截圖,那是她之前無意刷到的——程書懿和ethan,不對,是蔣裕京唯一一張看得清臉的合照。她放大圖片,盯著那個牽著程書懿手的男人側臉,低聲嘀咕:“你前夫不是中立區蔣家的嗎?他怎么會姓davin?”
程書懿瞥了眼屏幕,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淡淡回:“不知道,我們沒再聯系。”
鄔君沅把手機往桌上一扔,煙灰被震得飄起來,她盯著程書懿,眼里閃著八卦的光:“你老實說,他改名是想干嘛?東山再起還是故意躲你?”
程書懿沒接話,只是盯著手里的煙蒂,煙灰簌簌落了一桌。
他的嗓子眼像著了火,咳了幾聲,沙啞地說:“先暫停,我得喝口水。”
鄔君沅還意猶未盡,緊追不舍:“他后來找過你嗎?就這么放手了?我不信。”
程書懿擺擺手,嗓音虛得像嘆息:“求求……喝水。”
鄔君沅這才依依不舍地停下追問。
等他們從吸煙室出來,身上煙味濃得像泡在了煙缸里,毛衫和大衣上都沾了揮不去的薄荷煙草味。
作業沒寫,論文沒動,兩人只能匆匆收拾東西回家。
程書懿推開自習室的門,冷空氣灌進來,他裹緊大衣,嘴里還含著煙草的苦味,喉嚨干得像吞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