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居然還在關心自己的那無關緊要的傷口。
蔣裕京覺得有些可笑,看樣子這人根本不在意那所謂的肺部挫傷和腦震蕩。
蔣裕京冷笑一聲:“關心好你自己。”
話音一落,面前的人突然垂下眼睛。
蔣裕京愣住。這幅委屈落寞的模樣,他其實早已經看習慣了,并且不會產生任何愧疚之情。
可現在,他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攥住,擠出了一些名為“后悔”的汁液。
他大概是說錯了話。
沉默片刻后,他軟下語氣:“我的傷口沒事,已經換了藥。”
程書懿不再在意他說了什么,他漸漸想起程景源那張充滿恐懼與無助的臉——他現在怎么樣了?
“程景源呢?他沒事吧……”
“他很好,有程絳和關施黛照顧。”
程景源的治療和檢查他們寸步不離。不用別人提醒,程絳和關施黛也會更加寶貝這個從死亡線上的回來的兒子。
程書懿心中懸著的石頭終于落地。
人找回來了,他沒有成為弄丟弟弟的罪人。
“蔣先生……這里……就你自己嗎?”
醫務室的光線昏暗,床頭的條燈亮著,其余四周都是黑暗,空氣里僅有醫療器械運作時的細微聲音。
“是。”蔣裕京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抱著雙臂看著他,
這場景有些熟悉,上一次,坐在椅子上還是自己。現在,位置卻對調了。
“幾點了……”
蔣裕京抬手看了眼腕表:“凌晨四點半。”
他猜測已經深夜,畢竟他們在倉庫交易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可沒想到居然已經凌晨了。
“你昏迷了八個小時。”
程書懿怔了一瞬,有一個念頭閃過,隨后又被他否定。
蔣裕京不可能八小時里都在床邊坐著。
他輕輕開口:“我……我能回房間嗎?……我已經沒事了”,剛想起身,xiong口的一陣痛感幾乎要把他折斷:“嘶——”
蔣裕京按住他的肩膀,低聲喝止:“別動,醫生說要嚴格限制你的活動。”
“我想回房間……”程書懿努力想要起來,但劇痛讓他無法挪動,“我不想在這里待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