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爾汗手按著刀柄,心中怒火燃燒,卻又有幾分無奈。
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再來場內訌,否則只是親者痛仇者快,準噶爾部更經不起這樣的內訌。
“區區幾條船,幾門炮就把我們去路攔住了嗎?”
巴圖爾汗有些迷茫了,火炮之威他是清楚的,可現在三萬余騎兵,卻被數條炮船借著地利把他們去路攔住,這是他很難接受的。
靜塞軍、瀚海軍、天山軍、尹吾軍,吐魯番汗國、杜爾伯特汗國,準噶爾掉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之中了。
草原上縱橫無敵的騎兵,難道在漠西居然還敵不過萬里迢迢而來的明軍?
他忍不住又開始想起還在明國為質的兒子僧格與噶爾丹,還有嫁入明宮的女兒,不知道他們現在可還好。
杜爾伯特現在是鐵了心要跟準噶爾為敵了,他們自甘墮落,甘為明皇鷹犬,向著昔日兄弟動手。
扼魯特呢和碩特呢,他們又會如何選擇,也會跟明朝一起對付自己人嗎?
騎馬上路,向北而行。
巴圖爾汗不得不考慮更嚴峻的問題,我叫來了幾個兒子,讓他們代表自己,分別去見杜爾伯特和碩齊汗、扼魯特徹辰汗、和碩特固始汗,甚至是哈薩克的楊吉兒汗,希望他們能夠認清明帝的真面目,希望漠西各部能夠團結起來,別讓明國趁機進入西域,凌駕于各部之上。
為了換取徹辰汗的支持,他甚至讓兒子對徹辰汗提出愿意把準噶爾人現在占據的庫克烏蘇河、巴什罕河、安吉里克河流域地盤,把馬爾喀什湖東北到圖古勒西南岸的這些地方,都讓給扼魯特汗國,以換取扼魯特的支持,讓和碩特、扼魯特兩汗國支持他重新把杜爾伯特與輝特兼并,并提出到時拿下葉爾羌后,三汗國一起瓜分葉爾羌。
準噶爾只要吐魯番、烏嚕木齊、哈密、關西,以及焉耆、庫爾勒。
阿克蘇、庫車、烏什、喀什、葉爾羌都歸扼魯特,和闐、阿克賽欽、于田、若羌都歸和碩特。
衛拉特三家分葉爾羌,不讓明國撿便宜。
他提出西域應當是衛拉特的西域,而不是明國的西域,衛拉特可以與大明會盟,甚至進貢,但絕不能讓大明直接在西域立足,更不能讓他們在這邊屯兵移民,否則衛拉特不過幾十萬人口,而大明億萬人口,到時西域就徹底為明國掌控主導,時間一久,衛拉特將徹底淪為附庸,就跟現在的杜爾伯特一樣了。
看著兒子們帶著侍衛遠去的背影,巴圖爾汗也不知道自己的提議,能不能喚醒他們。
衛拉特這些年內斗太厲害了,互相爭奪草場,各自算計,早沒了以往的團結,人人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這不得不說是衛拉特的悲哀。
可就如同當年準噶爾與杜爾伯特、和碩特一起把土爾扈特趕走西遷一樣,誰不是算計著自己的。
就連和碩特固始汗,當然也是無奈南遷青藏。
沒有觸及自己利益的時候,誰愿意為準噶爾說話,之前準噶爾人不也是在明帝劃下的大餅面前而迷失,而高興的向大明稱臣納貢和親,跟著他們走嗎?
現在明皇翻臉,硬冊封了個吐魯番汗,把承諾給準噶爾的東疆不給了,這才激的他們反目成仇,但對和碩特、杜爾伯特、扼魯特等來說,現在大明并沒有觸犯他們的利益,他們又有誰會愿意為準噶爾跟大明反目?
準噶爾被騙了,但最讓人憤怒又憋屈的是,他們現在卻連向大明宣戰都還猶豫不決,不敢輕易公開宣戰,他們連吐魯番和杜爾伯特都滅不了,更別說向明宣戰。
火炮火銃。
“大汗,何不與沙俄結盟聯手,向他們大量采購火器,咱們南北夾擊杜爾伯特,先滅杜爾伯特?”
“條件呢?我們拿什么換沙俄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