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女卷選擇了自盡,而不愿意流放邊疆,不愿意去面對那無法想像甚至難以適應的艱難。
北京城。
一天之內,十三位三品以上大臣賜自盡,半座城都在哭喪。
這一天。
北京的街市都紛紛關門了,街上行人稀少。
禁軍卻是雙倍值勤。
國子監也特放了一天假。
大家都在沉默著。
這一天,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值得銘記的一天。
這一天,也讓所有人都明白,不論是皇帝,還是太子,他們提起刀來時,一樣的狠。
沒有誰能夠bangjia對那父子。
丁魁楚也選了毒酒,在死前他曾不甘,也很疑惑,為何當初他依附閹黨奸臣沒事,為何當初他在兩廣搜刮錢財,貪污腐敗沒事,為何他現在就一閑散致仕之官,手上無兵無權,也無一官半職,可就替那些罷考學生多說了幾句話,就為朝廷遷移士族入京,對官紳一體當差這事多說了幾句話,甚至只是跟親朋舊友發幾句牢騷,就落的這下場?
不明白,不明白。
選擇了白綾的丁啟睿更不明白,他投降了韃虜,皇帝都能寬恕,甚至仍授他一品,可為何在這個事上,輕輕一碰就炸了?
他們死不瞑目。
可他們的死,卻讓原本許多不明白或不在意的人,終于看清了皇帝的一條紅線,用血劃的紅線,不容逾越。
四公子死了一個,剩下的方以智、冒辟疆、陳貞慧一起上門吊唁,他們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發蔫。
“沒有了外敵威脅,就開始對內整飭了。”
“建虜沒了,不是又對沙俄和葉爾羌宣戰了嗎?”
“那算不得外患,他們不配。”
“嗯,朱成功在日本用兵了,曾英也從鎮南關進軍諒山、高平,對安南出手了,沒有夠份量的外敵,那就多制造幾個。”
三位復社公子很平靜的道,相比起十來年前年輕氣盛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如今的他們看待問題,已經能夠直指本質了。
皇帝這次殺侯方域等人,說白了也是因為外患大敵已平,所以能騰出手來收拾內政,現在的問題以前就有,一直就有,只是以前皇帝沒有余力來收拾,所以妥協退讓,而現在皇帝有能力不再退讓了。
這就是事實。
“一路走好吧!”三人齊齊嘆氣,給曾經的好友送上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