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吉,不是弟弟們在打仗。”
“那是怎么了,騎羊摔著了,還是被小牛頂痛了?”
“不是,不是。”
“那是怎么了,叫你額布格阿布去。”
姑娘被母親打斷數次,趕緊道,“是遠處來了好多人,許多穿盔甲騎馬的兵。”
婦人停下手里的活,這時氈房外面已經傳來號角聲,十分急促,這是警訊。
婦人慌亂的跑出氈房,就看到讓她驚駭萬分的場面,一支威武雄壯的騎兵出現在遠處,他們的鎧甲不是蒙古式樣,也不是滿清式樣,但看著那模樣還有那旗幟,她猜測到了幾分。
是中原漢族大軍。
營地不少老人婦人都開始慌亂的在呼兒喚女,還有人去牽馬。這些年草原上也不太平,一直很動蕩,經常發生部落間的沖突、劫掠,甚至是戰爭。
甚至這處營地,本來也不是這群蘇尼特人的,他們也是不久前才隨頭人襲擊趕跑了另一個部落的人,才搶占了這塊水草豐美的牧場,在此安營的,甚至現在他們營地里,都還有不少其它部落的奴隸。
突然,遠處的騎兵如大雁展翅。
紅色的騎兵兩翼包抄過來,他們越跑越快,營地都在震動。
婦人慌了,愣在當地,但她卻沒跑,她眼里滿含淚水。
“額吉!”
幾個孩子圍了過來,滿臉慌亂。
這時一個瘸腿的老人過來,他是孩子們的爺爺,“帶上孩子,背上鍋,快走!”
婦人卻沒動。
“我的族人來接我來了。”婦人說出了陌生的話語。
瘸腿蒙古老頭沒聽懂,這不是蒙古話。
“額吉?”大點的女孩迷惑的望著母親。
“額吉的族人來接我回去了,”婦人笑的滿面淚痕。
老頭似乎也才終于記起來,這個兒媳婦,其實不是蒙古女人,而是他兒子十幾年前南下抄邊搶回來的漢人女子,在草原上十幾年了,為他們家生了七個孩子,夭折了兩個。
她似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地道的蒙古女人,不僅是身上的蒙古袍子,還是生活習慣上,甚至一口蒙古話也說的很好,這些都讓老頭都已經忘記她其實是個搶來的漢人女子。
老頭一猶豫的功夫,紅色的騎兵已經圍住了營地。
就連在遠處放牧的男人們也都被趕了回來。
女人笑著哭了,哭著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