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之的整軍,讓川將不滿,王應熊也是樂得推波助瀾。
在他看來,文安之終究還是有些書生意氣了,整軍固然是好,但也得看情況,如今的條件下,能整嗎?
誰能答應?
但他卻沒怎么勸說過文安之,他樂得看文安之最后翻船,等川中一亂,到時還得由他出來主持局面。
崇禎時北京朝廷里爭斗的多兇?
王應熊跟著座主溫體仁那可是學了很多斗爭本事的,不把文安之趕走,那他這個總督不過有名無實。
現在文安之先趕走了馬乾,又要大規模裁撤川軍各部,他來個順水推舟,引發川軍嘩變,文安之翻車,事后王祥等請他出來主持公道,他就學文安之踢走馬乾一樣,把文安之送回南京。
那時,自然是他說了算。
如意算盤早打好了。
可他沒想到,小小的行營營官都敢如此對他放肆!
“請王總督!”季從孝一聲冷哼,一隊沖鋒營士兵就沖了上前,二話不說架起他就走,王應熊左推右搡,結果他一老頭哪是驍勇沖鋒營士兵的對手,硬是被架的雙腳離地帶走。
“放肆!”王應熊一路大罵,可季從孝毫不理會。
等王應熊被一路架著到了經略大帳時,還沒停。
“王總督勿怪,且喝杯茶壓壓驚。”文安之面無表情的道。
王應熊打量帳中,發現除了文安之外,秦良玉、樊一蘅甚至本來已經走了的馬乾,不知何時也回來了,另外袁宗第、范文光、曹勛、楊展、朱化龍等都在。
倒是行營提督張世鵬不在,僅有個行營總監沈元泰在。
帳中氣氛有些凝重緊張。
“王祥、曾英,還有三譚的人馬都嘩變了,現在正往山上來,王總督有何看法?”文安之問。
但他的話里聽不出什么慌亂緊張。
王應熊理了理衣襟坐好,端過茶杯抿了口,然后環視眾人一圈,發現大家都很淡定從容,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回文相,王祥、曾英加上三譚的人馬,合起來有差不多六七萬,他們一起鼓噪起來,倒也不是說就是嘩變造反了,據我推測,他們只是對整編之法有所不滿,一時情緒起來,想上山來找經略討要個說法罷了。”
“只要經略出面安撫,定能無事。”
這話明顯是騙鬼的,人都這樣亂起來了,就算本來只是想要個說法,可兵一亂,就什么事都做的出來。
文安之若就這樣去見,或者坐等,結果便是會被亂兵沖入山上大營,最后所有人都會被亂兵控制,其下場可就不好說。
最好的情況,也是這些經略督撫總統等可能被控制等,最壞的情況,則可能是被亂兵砍了。
“如何安撫?”文安之問。
王應熊直言,“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收回整編命令,然后給士兵們補發欠餉的賞賜等,安撫軍心為上。”
文安之搖頭。
“川兵欠餉這個事情是以前歷史遺留問題,一時半會也是理不清的,而且現在也沒有這么多銀糧可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