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鄭氏配合,朱以海暫時也會給鄭氏留有余地的,但局勢肯定得有所改變的。
朱成功明顯也是懂得其中利害。
御營南下只是個開端,收復臺灣也不過是個借口,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目的還是福建鄭氏。
御營中軍四萬八戰(zhàn)兵,抽調(diào)走一萬二,還有三萬六,對朱以海來說,實力依然不弱。
他這個時候分兵去湖廣、福建,也是考慮長遠。
鄭家財力雄厚,壟斷海貿(mào),這事嚴重影響著他的開放貿(mào)易的計劃,也影響著朝廷的財政收入,更別說鄭家把持著福建,不想讓朝廷插手的行為,更是嚴重威脅著朝廷權(quán)威。
憑著現(xiàn)在連勝之威,正好派御營南下,就是要逼鄭氏表態(tài)。
鄭氏這種人,古往今來太多。
明末動蕩,海賊出身的他憑實力打下一方自己勢力,趁著中原大亂,無暇顧及福建,更是繼續(xù)搶占地方實權(quán)。
不說他這種賊出身的人,就是正經(jīng)官軍將領(lǐng)們,在這亂世,又有哪個不是如此呢。
只得說他們雖碰上亂世,但誰讓橫空出世了一個朱以海呢。
朱以海并不愿意再給他們機會。
如弘光或是后來的隆武啊永歷等這些皇帝,他們一心偏安,面對著這些實力強大的軍閥們,往往都只會妥協(xié),是沒有半點勇氣跟他們硬剛的。
可朱以海不同,他知道這些人的危害之大,同時他現(xiàn)在手里頭仍有不錯的實力,或者說那些軍頭都還沒怎么成氣候,時間太短,實力也不穩(wěn)。
朱以海現(xiàn)在壓下來,他們并沒有膽子敢公然抗拒朝廷。
“勝利啊,你父親一輩子英雄,確實了得,但也畢竟老了。這一生,能夠入閣封公,也足夠了。他打下的這偌大家業(yè),將來也還是要由你來繼承的。
你父親走到這一步也不容易,前方歧路多,可是萬萬不能走錯路的,我也知道福建鄭氏家大人多,所以這次特意讓你南下,也好一起有個照應幫襯。”
言外之語,鄭家也是趁著亂勢才發(fā)家的,現(xiàn)在見好就收,別有什么不該要的想法,到時落的晚節(jié)不保甚至家破人亡可就后悔不及了。
鄭芝龍的平國公爵位,他的世封永鎮(zhèn)臺灣的特權(quán),這些將來都會傳給朱勝利,但前提是鄭家能夠一直忠于朝廷,不會出亂子,否則現(xiàn)在朱以海能賞賜他們這些,也一樣能再剝奪收回。
朱勝利得想辦法盯好鄭家,這也是守好他的前程。
朱成功讓朱勝利帶八千御營南下,要在福建生根,鄭芝龍要么乖乖北上當他的大學士、御營總督,做他的平國公,要么就干脆起兵拒絕御營入境。
但他要是有這膽子敢公然起兵造反,那他背后還有個三省督師何騰蛟和兩廣總督丁魁楚在,更別說浙江還有朝廷京營、浙鎮(zhèn)兵。
鄭芝龍若反,可能就得面臨著四面圍攻,畢竟現(xiàn)在朱以海剛打的韃子節(jié)節(jié)敗退,正是強勢的時候。
但朱以海料定鄭芝龍不敢,他不過是個海商出身,后來做海賊,再受招安,他始終缺乏幾分真正的氣魄。
所以后來他在清軍招降的時候,也清楚這不過是韃子的權(quán)宜之計,但英雄遲暮的他還是沒有勇氣敢率兵抗拒。
從這方面來講,鄭芝龍比吳三桂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