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萬兩黃金,鑄成金元寶。
綢一萬匹,布兩萬匹。
額外還有一車全是些珠寶玉石等,甚至還送來了十個美人。
朱以海頭一次見到錢謙益,這位水太涼頭太癢的東林領袖,看著確實很有氣質。
對于錢謙益這人,朱以海以前是不屑鄙夷,但自從他主動來投,不斷通報韃子情報后,朱以海對他印象稍有改觀。
但是,仍然覺得錢是屬于那種比較復雜的人,總體來說這人骨頭有些軟,讓他舍身取義成仁他是做不到的,但是投降叛變嘛又會有些心理障礙跨越不過去,于是就左右為難非常糾結。
說到底,錢謙益這種人還是比較愛惜羽毛在意名聲的,他能成為詩壇宗師東林領袖,也與他的好名聲分不開。
但是吧,他又不是那種有道德潔癖的人,是那種能變通的人,就如當年他以妻禮娶柳如是一樣,為了抱的美人歸,他是豁的出去的。
這種人很復雜。
如果純粹交朋友,這種人不能視為知己,但是做為監國,這樣的人卻也得接納,就如同他接納馬士英、阮大鋮一樣。
只要于國有利,于他有利,這種人該用還是得用的。
當然,現在錢謙益仍是以大清使者的身份來拜見的。
他現在正式身份是大清禮部尚書、內秘書院學士,南使團正使。
“陳洪范給孤送來了一百萬兩銀子,但孤卻將他千刀凌遲了,你現在又來送金送銀,就不怕孤把你也給殺了?”
錢謙益站在大帳中,很淡定從容,他目光掃過帳中眾人,這里有不少熟悉的老面孔,甚至有不少曾經東林的同黨、后進等。
“我此來是來與監國和談,眼下監國雖一時得利,然監國不久,根基未穩,若是打下去,就算能攻下一個南京城,可又如何,守不住的。”
“所以倒不如好好和談一下,談一個兩國都能接受的友好條件出來,到時兩國休兵,化干戈為玉帛,則監國也能安心治理江南,我大清則安守江北,各不相犯,豈不好?”
“我們的誠意是非常大的,攝政王請示大清皇帝后,得到準許,擬將長江以南盡歸明國,長江以北則歸我大清,以后隔江而治,井水不犯河水。”
“殿下是何打算?”
私下,帳中只君臣二人奏對。
錢謙益詢問朱以海的未來打算。
朱以海給他倒了杯茶,當面感謝了他送來的諸多寶貴情報,笑著說道,“聽說北京城里的多爾袞現在日子也不太好過?”
“嗯,確實如此。”錢謙益謝著雙手接過茶杯,“之前清軍入關,多爾袞讓自己的兩個同胞兄弟多鐸和阿濟格分別統兵南征,橫掃了李自成和福王,這讓多爾袞也是威信大增,他還趁機把豪格的正藍旗給了多鐸,多爾袞直接親領了兩白旗,兄弟占據八旗中的三旗,兵強馬壯,勢力最強。”
“他又借口皇帝年幼未親政,攝政王代領政務,原來諸貝勒們分領部務,現在不便于攝政王理事,罷諸貝勒們領部務,削弱了貝勒們的權力,又擴大了議政王大臣會議的成員規模數量,進一步削弱王公貝勒們之權。”
“甚至一步步擠壓另一位攝政叔王濟爾哈朗的權力,不僅反超濟爾哈朗的地位排名,甚至漸漸獨攬大權,把宗室元老代善也趕回家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