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也懶得管什么鹽區鹽商這些了,他現在一切從簡,只控制鹽這個源頭,誰都可以來這里買鹽,不需要先取得鹽經銷商的身份,不要執照這些了。
誰都可以來販鹽去賣,前提是買多少鹽先交多少稅。
鹽運輸和販賣時再交厘金就是。
只要制鹽的百姓,都把產出的鹽專賣給他,存入他的鹽倉,鹽商只能找他買鹽,買鹽的同時先把鹽稅交了。
然后隨便你去哪賣,隨便你走哪條路線運輸銷售,一概合法合理。
這本質上就是回到了隋唐時代的鹽政了,一切從簡,少了許多明代鹽政里的那種金融產品的味道,但也更好控制,減少了不必要的環節,增強了可控性和保證公家利益。
讓鹽回歸為一項正常的商品,也讓鹽稅征的方便些。
澉浦有今天的這種局面,本就是在明朝那復雜而又混亂的鹽政下導致的畸形產物,所以正本清源,只要打破原有的利益分配格局,那么澉浦也就能舊貌新顏,最關鍵的是,通過新的鹽政,朱以海能夠獲得一個新的收入來源,而且還不少。
等以后收復兩浙甚至兩淮后,這個鹽稅收入只會越來越多,而歷朝歷代,鹽稅若是能收好了,完全足夠供養國家軍隊了。
本來明朝那套鹽法,正常來說是能夠斂更多的財的,鹽商身份能賣一筆錢,鹽引又能賣一筆錢,鹽引甚至還能超發,跟印鈔票一樣爽。
只是這套鹽法被那些官員們鉆了太多漏洞,早就成了他們大肆斂財的工具,朝廷反而鹽稅不如從前了,所以朱以海便也干脆棄用,另起爐灶用套簡單的辦法。
澉浦雖小,卻有一個大鹽場,每年的私鹽產量更是驚人,這么一只下蛋的大金雞,對如今沒有正常財收的朱以海來說,豈能放過。
“李遇春現在何處?”
朱以海很快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了李遇春身上,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殲滅這支偽軍。
“各營紛紛傳來捷報,我們昨天一天,就已經殲敵數百,俘虜了兩千余,另外還收容了上千被李賊裹脅強拉的壯丁新兵。”
“殿下,僅僅一天,我們就殲滅了李賊一半人馬,李賊八千余人馬,現在僅四千不到了。”
朱以海倒很淡定。
“現在高興還太早,小勝一場而已,李遇春的首級沒擺在孤面前,都還稱不上勝利,尤其別忘記了,這次韃子還有五百騎兵來了,這些北虜騎兵,才是我們的大敵。”
朱以海仔細聽完戰況匯報后,對著地圖盯著祝家莊的位置。
這個李遇春看來也并非完全草包,在昨天被打的這么狼狽的情況下,居然還沒失去理智,現在一面向杭州奏報求援,一面卻開始把部隊聚攏集結,然后拿祝家莊出氣。
看似是無能狂怒的表現,但朱以海卻認為沒這么簡單,這個李遇春現在被打的搞不清四面狀況,并沒有輕舉妄動,反而是集中兵力打身邊的祝家莊,他認為李遇春這是想要先找一個可以據守的據點,這樣才可攻可守。
拿下祝家莊,既然緩解一下被打懵的部下各營,安撫一下士氣,還能搶掠莊園,補充下損失的物資錢糧,并且可以獲得一個可以防守的據點。
這家伙有些東西。
“殿下,我們下一步怎么辦?”
“我原計劃是先拿下澉浦這個李遇春必經之路上的城池,到時來個引君入甕再甕中捉鱉,可現在看來,這李遇春倒是很謹慎,沒摸清情況前,他可能不會再移動了。”朱以海看著地圖上的祝家莊位置。
相距三四十里而已,也就半天距離,不過李遇春現在做起縮頭烏龜,并沒有憤怒的派兵四下掃蕩,反而是龜縮抱團了。
“既然他不來,那便我們去!”朱以海敲著地圖道。
“殿下,李遇春還有四千人馬,尤其是身邊有五百虜騎,萬不可輕敵。”
“海鹽雖一馬平川,可水網密布,韃虜的騎兵并不得利,只要我們小心些,不懼也。”朱以海不可能就這樣坐等,現在不趁勝亂拳打死這幾千人馬,真要等到杭州再派人馬增援,到時可就更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