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晤拿起筷子:“睡過了,在房間。”
“不對啊。”賀此勤抬頭往樓上看一眼,“早餐做好后我去樓上叫你了,敲了半天門呢,你沒聽見?”
宣贏手指一緊,嘴里的一口粥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楊如晤抬眼掃賀此勤一下,一如既往地淡定:“嗯,沒聽見。”
宣贏不動聲色地看向對面,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在楊如晤回答完后,賀此勤的臉色忽然變得好難看。
因為賀此勤的突然發問,宣贏驚魂未定,用完飯出門,都不肯搭楊如晤的便車,另打了一臺車,直接去了天星工作室。
在樓下聽童敬舟臭貧幾句,剛剛上二樓,齊懷湘興沖沖地奔過來:“老師,你看誰來啦。”
宣贏向前看,跟那雙斯文溫和的眸光對上。
程愿昨天剛下飛機就來過一趟,當時臨近天星結束營業時間,雖然聊了幾句,但更多的時間他們都在沉默。
彷佛脫離了某個關系,他們便無話可說了。
程愿明顯瘦了好多,下巴都尖了幾分,而且看著像是晚上沒睡好,眼睛里殘留著紅血絲,不過整體精神尚可。
“不是說好了今晚一起吃飯?”宣贏示意他坐,“怎么又來了?”
程愿還是坐到原來的位置:“沈總剝削了我好一陣,放了幾天假,沒事就想來看看你。”
宣贏點點頭,埋頭到工作臺上,手里拿著一塊待修復的祥云玉佩端詳許久,緩緩地問了一句:“重新回到工作環境,還適應嗎?”
程愿專注地盯著那副側影,玩笑說:“還可以,沒人比你難搞。”
除去皮肉關系,宣贏非常享受這個人給的安寧感,被人損了也不生氣,還很有自知之明地玩笑道:“那就行,我也算是難搞天花板了,你練出來了。”
一天時間,程愿從早待到晚,雖然時間長,但他們的交流幾乎很少,偶爾一句兩句,說完就會在彼此的沉默里結束話題。
傍晚時分,宣贏提前結束了工作,一行人前往訂好的餐廳。
途中,宣贏接到楊如晤來電,對方問他:“今晚跟程愿去哪里吃飯?”
若口氣楊如晤稍有奇怪,宣贏肯定會多想一份,奈何他嗓音平淡,波瀾不驚,宣贏未做他想,以為這老醋壇子要查崗,為了晚上回去聞不到太重的醋味,直接就將餐廳的名字告訴給了他。
程愿吃穿用度都很挑,追求牌子貨,有潔癖,反正在別人眼里,程愿的矯情勁兒跟他前主子很像。
以前為了照顧宣贏,一切口味習慣等等皆以他為先,這次宣贏也換換,為討他個開心,特意訂了程愿愛吃的餐廳。
一家高檔日式料理,宣贏自己其實不怎么好這口兒,挺久之前程愿帶他來過一次,宣贏試過一次后就將其拉進了黑名單。
所謂高檔無非就是環境好,菜名一個比一個拗口,服務員得能夠跟空姐空少相媲美,還有主廚,也要帥的慘絕人寰,最重要的一點,要貴,貴的讓人高攀不起,貴的讓人豎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