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環境下,楊如晤的眼鏡反射出的那抹微光成了唯一的光源,鏡片之后的眼睛漆黑深沉,一看就再也出不來。
宣贏腦海里浮現出與他耳鬢廝磨形影不離的那兩日,一點一滴,每一分每一刻都慢慢地回憶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打開身體來接納另外一人的侵入,楊如晤肩寬腿長,腰腹肌肉堅韌蓬勃,尺寸可觀,將他貫穿時堅定又霸道。
他五臟六腑在楊如晤頻繁的抽弄間好似移過位,所有的情緒都被高高拋起,弄的他如饑似渴,如癡如醉。
“改天陪我回去一趟吧。”楊如晤說的冠冕堂皇,“拿幾套衣服回來。”
宣贏口是心非:“那你干嘛總在這里住。”
楊如晤在他臉頰捏一把:“想看見你。”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但親耳聽到又是另一番滋味,宣贏內心氤氳起微妙的甜意,未等說話,忽聽耳邊一陣風聲。
扭頭看,外面毫無預兆起了風,遠處可見閃電頻現。
那股甜意順勢墜落,取而代之的是從指尖蔓延起的酸麻,宣贏下意識地用力呼吸,可呼吸道似是被打了結,這口氣堵在xiong腔內脹滿難捱,半口都過不去。
“害怕了?”楊如晤把他腦袋按到自己身前,“沒事,下雨而已。”
過去有這樣的時刻,房間昏暗不清,室外雷雨交加,他的心也如同被黑暗漸漸吞噬。
宣贏其實并不害怕雨天,只是脆弱的神經總是與他作對,他若反抗,這些東西就會反應到他身體上,讓他動彈不得。
以往他習慣性地一個人消化突如其來的焦躁,不希望有人在身邊,即便是沈休任玥這樣的至親好友也不要,可當貼身在這幅溫暖的身體上,宣贏心理出現了一份陌生的感覺。
他又想起了那兩天,他跟他的第一次,也在下著雨,當時他折身在楊如晤身下,什么都沒想起來。
此時他奢望那晚重現,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楊如晤留下。
但是這里是賀家,樓下的那一家人在對他虎視眈眈,倘若楊如晤被人看見在他房里待了一夜,以賀成棟那樣的反對態度,楊如晤該如何自處。
宣贏冒不起這個險。
“你走吧。”宣贏推開他,離開熟悉的體溫,心臟的跳動頻率又加促了幾分,他轉身,閉著眼深呼吸一下:“走的時候幫我帶——”
話未說完,宣贏猛然睜大了眼睛,猶如木偶一般,僵硬地低下了頭。
只見腰側處有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虛虛搭著,一截手腕露出,腕表在上熠熠生輝。
“我怕。”楊如晤坦然大方地補充,“我怕雨天。”
他這臺階遞的宣贏屬實踩不下去,身后那男人面色如常,眼底隱約有幾分笑意,哪里有一分害怕的樣子。
楊如晤見他看過來,唇角的弧度逐漸加深,那雙深長曼妙的眼睛也有了刻意撩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