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賀家的那天開始,賀成棟就說他可以叫他哥,楊如晤這些天的一言一行也確實很有兄長的風范,但宣贏固執地認為那家子沒一個好東西,對楊如晤從來都是直呼其名。
楊如晤似乎在開車,隱隱能聽到車輪聲響,他對宣贏的態度已然習慣,很平淡地通知他:“此勤回來了,早點回來,晚上一起吃飯。”
宣贏忽然坐起,程愿反應不及,一雙手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頓在半空,用口型問他‘怎么了?
宣贏對他搖搖頭,示意沒事,然后回答楊如晤:“好啊,我會早點過去。”
掛完電話之后宣贏僵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通話過程中程愿離他很近,自然聽到了談話內容,還未等說什么,就見宣贏猛然起身,快步走到了更衣鏡前。
里面的男人長的很好看,頭發微微遮擋著眉角與耳尖,他的皮膚很好,五官輪廓盡顯優勢。
這鏡子太清晰了,甚至連肌膚紋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宣贏看見有一雙手出現在鏡子里那個男人的臉上,先是輕柔的摸,慢慢變成了蹂躪的味道,他的臉頰逐漸變紅,眼睛似乎也泛起了血色。
“宣贏。”程愿及時出現,用力按住他的手腕,言辭卻十分松弛地跟他玩笑,“這張臉跟著你真是受苦了。”
宣贏看眼自己的手,又看看鏡子里自己的臉,隨后反扣住程愿的一只手腕,嗓音近乎無情:“程愿,笑一個。”
程愿沒笑,反而還皺了下眉。
“我讓你笑一個!”宣贏推住他肩膀,“好好給我笑一個。”
程愿在這一秒腦子里閃過很多東西,看著宣贏彷佛在看另外一個世界,他順從地對宣贏露出一張完美的笑臉,眉眼彎彎,溫柔又可人。
宣贏就掛著這張從程愿身上學來的笑臉踏上了回賀家的路。
白武士仍停在大門口,宣贏下車后,程愿思索幾番,下車追上他,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然后輕柔地捏了幾下。
這是一個很耐人尋味的行為,即便在床間,他們只做最原始的動作,類似牽手或擁抱這樣溫情的動作從未有過。
宣贏略微詫異,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言辭篤定:“都說久病成醫,程愿,你有心事。”
“什么時候回沈園?”程愿問。
沈家族親眾多,另外加上明里暗里的關系也多,越到年底越忙,有些關系沈父與沈休不宜親自交際,往年都是宣贏與沈家老二作為沈家的小輩走親訪友。
今年因在賀家,他已經算很清閑了,沈泓頭兩天打電話催他回家,說他要再不回來,等明年他也撂挑子不干。
“跟親弟弟見完面,吃個飯就回。”宣贏說。
程愿緊了緊手,試圖阻止他去賀家:“你先答應了任玥,放了她鴿子她可是會生氣的,我們不要去賀家了。”
“你回趟沈園,跟她見一面。”宣贏說,“你就是我,她不會生氣。”
程愿罕見地無言。
“你在擔心我?”宣贏抽出手,自問自答,“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