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呼孔雀坐下,結果卻發現他神色莫名遲疑,好笑道:“還沒緩過來呢,難不成也想讓我像勾娘抱著小蠟燭一樣,抱著你哭會兒?”
孔雀看著那把尉風手中的刀搖了搖頭,他已然意識到,母親的身份是這一切真相背后必不可少的一環,而要想揭開謎團,他就必須要做回他自己。
孔雀忽然壓低聲音:“恐怕得讓聶言的人睡一會兒。”
曹野是何其聰明之人,一聽他的意思立刻反應過來,給勾娘使了個眼色,一瞬之間,勾娘人便已經不見了,而還不出一炷香功夫,勾娘左右手各提著一人扔進山洞,和南天燭一起將人綁了后蒙眼堵耳,動作利落得仿佛在捆一頭年豬。
“火丫,你還聽見有別人嗎?”
見狀,曹野轉向一旁目瞪口呆的火丫,讓她用耳朵又確認了一遍,在這山洞周邊,確實沒有別的活物了。
尉風不解:“你讓他們跟著,現在又對他們出手,就不怕聶言那邊收不到傳信,會再來找你麻煩嗎?”
眼看著孔雀因為不放心又上去給人下了一遍藥,曹野心知肚明他馬上要說什么,不由嘆了口氣:“不會讓他們昏這么久,只是接下來的事,實在不能讓聶言知道。”
一番折騰,孔雀都快把人扎成篩子了,終于確定那兩個倒霉蛋醒不過來,而他走回篝火邊,還不等曹野給他鋪墊兩句,開口便說:“那把刀不是烏梁人的刀。”
他看著尉風手中匕首,毫不猶豫道:“我就是烏梁人,烏梁沒有這樣的刀,換句話說,在北境擄走你妹妹的人,恐怕從一開始就不是烏梁人。”
“你是烏梁人?”
一瞬之間,尉風臉色鐵青,手中驚鴻已經架在了孔雀脖子上,而勾娘本要拔劍,曹野卻按住了她的胳膊。
他輕聲道:“這是孔雀自己的事,讓他來。”
“好好說話不行嗎?非要動刀動槍?”
先前勾娘與尉風打過一場,南天燭早知尉風身手不容小覷,見狀立刻想將孔雀拉到身后,但孔雀卻是紋絲不動。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被出身二字困于囹圄,做不成巫子也做不成世子,但是那又如何?
南天燭可以坦然用邪祟的身份去捉人,他自然也能接受自己出身烏梁,學會他之前一直抗拒的騎術。
孔雀已經不想再逃了。
面對暴起的尉風,孔雀只是淡淡道:“我無法選擇我的出身,但是如果你現在殺了我,你就永遠無法弄清是誰在拿著阮云夷的名號愚弄大隴百姓……你難道不想知道嗎?捉走你妹妹的人到底是誰?”
他直視著尉風,目光無比坦然,而這時,火丫也上來拉住尉風:“尉風大哥,我們現在身處大隴,他卻能如實告知身份,這至少證明他應該沒有心存歹意。”
如此,尉風又與人僵持了一會兒,終是冷哼一聲,將劍狠狠插了回去:“我信不過烏梁人。”
“但如果我不僅是烏梁人,還是烏梁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