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他不能讓曹野出事。
付了錢后,孔雀和南天燭提著大包小包折返回客棧,結果走到半路,南天燭卻像是忽然看到什么,走去了街邊的小攤前。
“勾姐姐心情不好,我也想給她買點東西……不能總讓她保護我們?!?/p>
孔雀走過去,發覺南天燭看中的是一條樣式樸素的劍穗,即便是掛在棒槌木柄上也不顯突兀。
本來,以孔雀的審美,這穗子實在有些寒酸,然而再一想到他剛剛給曹野抓藥花的銀子,正所謂英雄也為五斗米折腰,孔雀嘆了口氣,掏出幾個可憐兮兮的銅板,正打算將這穗子買下,誰料想,那賣劍穗的小販抬頭看他一眼,結果竟是一臉警惕地推開了他的銅板,沒好氣道:“走開,這東西不賣了?!?/p>
“你……”
孔雀這輩子還沒碰見過有錢花不出去的事,皺眉道:“你什么意思?擺出來不就是賣的,憑什么不賣我?”
“穿成這樣,看著就不像是好人,東西賣給你鐵定要倒霉。”
那小販斜眼看他,鼻子里出氣,可想而知,他此話一出,孔雀立刻便像是個炮仗一樣炸了鍋,一雙美目圓瞪,剛要發作,南天燭卻是冷笑一聲:“你還有臉管我弟弟穿什么?即便不賣給他東西,你也已經夠倒霉了不是嗎?身上一股尸臭,家里死了人,我還沒嫌你的東西晦氣呢?!?/p>
一瞬間,那小販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她,好似在看一個怪物。
趁此機會,南天燭直接將那劍穗收到懷里,又拿過孔雀手里的銅板丟在桌上,拉著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說不好明天一早,這城里有關邪祟的傳聞又要多一件了……”
走出一段路,孔雀好似還能感覺到有人的目光黏在他背后,只是一想到他現在也是有姐姐撐腰的人,孔雀非但不怎么在意,甚至還有些高興。
他笑道:“他家里真的死人了?”
南天燭聳聳肩:“你還不信我的鼻子嗎?這么多年邪祟也不是白被叫的。”
就連南天燭自己也沒想到,如今的她竟能如此輕松地說起這些,就好像,自從找到了與她同行的人,她便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她了。
邪祟便邪祟,就算是世人都視她為異類,她背后也不是空無一人。
南天燭隨口說道:“真沒想到,潭州這地方竟是如此少見多怪,你穿得放浪些都有人說你不是好人,這么說,也難怪先前那富家公子愛做草鞋,會被人當作邪祟了……”
而她說完,兩人剛走了兩步,卻是雙雙停下了腳步。
“等等……”
好似忽然想明白什么,孔雀臉上慢慢露出震驚之色:“邪祟!是啊,城里懷疑那些被剝了皮的人都是被邪祟頂替了,而他們之所以被懷疑,難道不就是因為……”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朝客??癖级?,也還好,昨日曹野倒下后,勾娘因不想讓他這么急著查案,特意將所有東西都存在了孔雀和南天燭屋里,包括,那些關于死者出身的記錄。
南天燭一通亂翻,果真,很快就發現先前被剝皮的幾個死者,除了那個商賈出身的鞋匠,其他四人,分別是大齡未嫁的姑娘,嗜酒如命的人婦,好唱戲的屠夫,還有剃了頭的酒肉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