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野不由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大人頭更低了:“楚州雖然地處偏僻,但也并不與世隔絕,城里早有消息,而下官想到楚州出了判官舌,便猜大人早晚會來了。”
“原來如此……”
曹野若有所思,但再一想,既然這位知州早知自己要來,必是已經好好查過這些案子,結果卻沒能查出名堂,難不成,這些人真是被判官舌判死嗎?
曹野心中不禁涌上一種不祥預感,謝過王大人后,便讓勾娘將整只箱子拿走了。
自五年前儺面第一次說話,楚州城里已經被“判死”了二十七人,王大人的記錄非常詳盡,從殮房的驗尸到人證的走訪,幾乎面面俱到,可見其性子之謹小慎微。
“字也太多了吧……”
整整三個時辰,四人都在客棧里翻案卷。
孔雀本來卯足了勁兒想要幫南天燭查清這個案子,但畢竟不是隴人,尋常看看方子還行,連著看這寫得密密麻麻的案卷只覺得頭暈眼花,不多時便一頭栽倒在桌上,頭痛道:“都查這么細了都沒瞧出問題,我們現在重看這些真的有用嗎?要我說,還不如去那戲班子看看,說話的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我們去看了,那儺面也不過是一張儺面,畢竟,深夜里潛入戲班子,裝成是儺面說話,這實在是太容易了。”
曹野的聲音從堆得比他還高的案卷后傳來,好笑道:“孔雀少俠這是怎么了,先前看你還信心滿滿,想要幫小蠟燭查案,結果這才看兩本就已經想睡大覺了?”
“我本來就是烏梁人,看不慣你們隴人的字,再說了,我也沒在刑部干過活兒。”
孔雀不服氣地起身揉了揉眼。
不知為何,一到這種時候,曹野便絲毫沒有了病人的模樣,看起案卷來一目十行,事后還能過目不忘。
這家伙過去在刑部,保不齊還真是個好官。
孔雀心中正是腹誹,曹野已經翻完手上的最后一本,他長舒一口氣,探出頭來:“怎么樣,看出點名堂了嗎?”
勾娘手邊放著七八本案卷,聞言說道:“我看的這幾個不是病死就是老死,仵作驗了尸,也有家人作證,他們本就有重疾在身,命不久矣,只是,在被點到名字后不久就剛好死了罷了。”
南天燭一口氣看了四五本,結果卻也差不多,氣悶道:“都沒什么古怪,怎么這么巧,偏偏在被叫了名字后就死了呢?”
“沒有古怪?”
曹野笑笑:“為何會覺得沒有古怪?判官舌既有能判人生死的神通,為何只判了些本來就快死的人,這還不古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