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南宮云辭就帶著賬本來要獎勵了。“父親,這約定我可是贏了,下回出門要帶著我才行。”
“為父
不會食言的,不過出門可不像在家里,路途顛簸,吃住條件亦是不可控的,你當真要跟著出門嗎?”
南宮云辭可不是在深閨中養(yǎng)大的乖乖女,她向往的是更廣闊的天地。
“囡囡,你覺得咱們家的酒樓如何。”
南宮云辭微皺一下眉頭,“數(shù)年無創(chuàng)新的菜式,維持如今這境況,全靠早些年簽下的長契。”
這長契是與各豪商所簽訂,商人們宴請頗多,更有酒商、糧商,南宮君燁主動找到各家,約定他們南宮家的酒樓從各家采買,但是各家的宴請也必須定在南宮家。各自都算好了賬,誰也沒虧著。
所以南宮家酒樓的生意就一直很平穩(wěn),但是這長契只是長,卻不是無限期的。“若是不再做這酒樓的生意,你覺得如何?”
南宮云辭奇怪地看了一眼父親,這生意有紕漏就去解決,總不能有問題就關門吧?“父親,酒樓的進項不少,不如換些新的掌勺。”
南宮君燁搖搖頭,并未直接回答女兒,而是看了眼身邊的阿福,阿福躬身行禮后帶著其余的人一并退出了書房。
書房內僅余父女二人,南宮君燁從暗格中取出一個盒子,遞給女兒,“你且看看”。
南宮云辭三歲啟蒙,看點書信毫無困難。她接過那黑色的盒子,打開來,里面有數(shù)封密信。等她一封封看完,平日里清冷的眼眸像是淬了寒冰一般,“母親可知道?”
“我也是剛查清此事,是我對不起你母親。”
兩人成婚近十年,膝下唯有南宮云辭一個女兒,乃是因為江晚清生產(chǎn)時傷了身子,無法再孕。本以為這只是他們的子女緣淺,誰知道這是南宮君庭暗中做的手腳。而他們的好母親,自然是知道的,還甚至還出手幫忙促成這樁惡事。
南宮君庭早就知道老爺子準備將家業(yè)交給他大哥,就算他母親偏疼他,也不可能改變老爺子的決定。但是他如何可能甘心,都是家里的嫡子,憑什么他就要一無所有,若是來日分家,興許他就只能分到幾千兩白銀。
南宮君庭旁的本事沒有,但是天天在外面鬼混,總是認識些三教九流的東西,還真就叫他找到了這樣害人的法子。
婦人生產(chǎn)最是兇險,當時年少不知事的南宮君燁,由著母親安排穩(wěn)婆,他哪能想到親生母親會這樣對他?那穩(wěn)婆便是南宮君庭尋到人,專門做這樣的陰私勾當。
在江晚清生產(chǎn)時,偷偷在她的參湯里加了點藥,這藥會讓人氣血奔騰,尋常人用自然沒事,但是生產(chǎn)的婦人用了,就可能在產(chǎn)后大出血,甚至一尸兩命。
幸好這穩(wěn)婆擔心被江家發(fā)現(xiàn),用的藥量少了許多;幸好江家派來的嬤嬤在,江晚清這才能死里逃生,南宮云辭也順利的被生了下來。
“父親。”
“我今日予你這些,便是沒打算瞞著你,你母親那邊我會親自去請罪。”
南宮云辭想到父親提及的酒樓,在想到之前所說的分家,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還要給他們產(chǎn)業(yè),讓他們活的滋滋潤潤?”
“按我朝律例,父母健在,不得分家。若要分,應由父母允之,且需在府衙備案。”南宮君燁雖能查清這些往事,但是不能憑借手中的東西去告發(fā)自己的生母,一是因為這物證亦然不能取得,二是因為孝字壓頂。
無論他心中有多恨,都不能表露出來,不然就是不孝。為人者不孝,則為世人所詬病,不僅會影響生意,更會影響女兒日后的婚事。
“二叔這般黑心肝的東西不該送去大牢吃些牢飯嗎?”
“送他進去不是不行,但是這家就分不了了,依著你祖母的性子,誰能得個安生?”何況,秦家二爺現(xiàn)任臨安府城的知事,雖說只是個九品小官,但是終歸是個官兒,總會想法子幫自家侄女婿脫罪。
南宮君燁可是什么愚孝的蠢貨,這仇他早晚要報。“囡囡,此刻送了他去官府又如何?最多身首異處,不過痛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