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輕輕晃動手臂,婉轉(zhuǎn)的歌聲再次響起。
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極其恐怖的一幕落在奧塔眼中,卻只看到一位哺乳的母親。
一股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它驅(qū)散了奧塔身體里的寒冷,令他的心臟再次跳動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跳得更快更有力。
奧塔借著那股力量掙扎著爬回了領地,一直休養(yǎng)到春季。之后的每一次外出捕獵,他總會繞路到雪山腳下,在永不融化的冰雪里插上一束鮮花。
族里的長輩知道后都很欣慰,他們認為奧塔終于長大了,并且鼓勵他以更加激烈的方式求偶,譬如屠殺一陣個族群的雪狼獻給雌獸以獲得優(yōu)先交配權(quán)。
那個直白的詞匯讓奧塔羞紅了臉——他好像是族里唯一會為生理本能感到羞恥的龍。
奧塔無法想象將雪女壓在身下的場景,以龍族的體型與交配方式,雪女恐怕會直接被他壓扁。他只是單純地想再見到她,因為她的存在、她哺乳的方式,讓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并不那么奇怪。
奧塔沒有等到和雪女的重逢,反而等來了一場冰雪暴。那是千年難遇的永凍季,將一切紛爭與悸動凍結(jié)于十尺寒冰之下。
——
一望無際的冰雪世界里,森林銀裝素裹,幾只灰雀在雪地上蹦跳著尋找食物,尖喙一下下啄開積雪,白色的浮末飛揚起來,幾米外一個隆起的雪堆中,突然睜開一對冰藍色的眼睛,饑渴地看著那幾只小小的雀。
今一年的冬季來得突然,去年最后一場大雪變成了今年冬季的啟幕,你沒來得及儲備食物,只能冒著雪出門打獵。
你學著獵人的樣子,在雪地里設陷阱捕鳥,你緊張地拽著繩子,眼看著那對伶仃爪子即將踩進圈里,身后突然傳來清晰的的刨土聲,回頭的瞬間,灰雀撲動翅膀,眨眼就不見了影子。
“啊!不,不要跑!”你從雪堆里鉆出來,撲騰著翅膀試圖追上它們,可你只飛起來不到半米就摔了下來,雪積得很深,你沒有摔疼,只是啃了一嘴的雪。
“呸呸呸!白雪,你在干嘛,你把我的晚飯嚇跑了你知道……”你一邊抱怨,一邊走回去抱起白雪,卻發(fā)現(xiàn)它嘴里咬著一片綠色的葉子,你低頭一看,驚喜地發(fā)現(xiàn)一株沒有被凍死的小草。
“太好了!至少你不用餓肚子了。”你揉了揉白雪的兔子腦袋,用樹枝將那顆小草挖起來帶回了山洞。
被奧塔撞壞的柵欄用樹枝和石塊圍了起來,甚至比以往更加嚴密。因為奧塔沉睡不醒,你只能獨自抵御寒冬,同時還要防著其他龍族。它們似乎也知道奧塔現(xiàn)在很虛弱,爭先恐后地跑來攻擊你們的住處。
雖然一個人有些吃力,但好在家里的武器很多,包括從國王那里帶回來的恐怖寶劍也被你利用了起來,那東西只是掛在洞口就能嚇跑不少龍了。
你將小草種在篝火旁,又用一塊輕盈的羽毛毯子將它蓋了起來。
“等它長大一點再喂給你吃。”你和白雪蹲在篝火旁,像是在對著它許愿。
安頓好白雪,你從墻上切下一點風干牛腿肉,又帶了幾顆土豆和木薯,爬到了火山頂上。
冬季,巖漿池表面結(jié)了冰,奧塔石像一般立在中央,你用從城里偷來的破鐵皮搭了個簡易的房頂,這樣奧塔就不會被埋在雪里了。
你站在岸邊,照例摸了摸奧塔的額頭,溫度仍舊很低。你嘆了口氣,掰開奧塔的手掌,熱騰騰的香味撲面而來,你從里面掏出烤熟的土豆和木薯,放涼之后,靠在奧塔身旁吃了起來。
土豆和木薯在烤爐奧塔的烘烤下變得外焦里潤,比放在篝火的木炭里烤出來的多了一絲肉和奶的香味,你很快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