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父4（第3頁）

你扭過腰，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裙子的縫線撕拉一聲裂開了——你的身體比公主健壯，穿不進去很正常，公主放棄了給你勒出凹線的想法，她松開綢帶，仍由它松垮地散在身后。

“莎莉就是我！多蘿西你這個笨蛋，沒有任何國家的公主會叫花生！”

你再一次瞪大眼，你沒想到花生原來是有名字的。你有些沮喪，連試穿新衣服的興奮也不能掩飾你心中的失落，你突然意識到，花生的生活里不只有你，她也有自己的家人。

噢，應該叫她莎莉公主才對。

莎莉公主穿上了你的衣服，獸皮粗糙，在皮膚上摩擦的感覺很神奇，肩膀的位置有些松垮，后背到腰胃的位置分別有叁個大洞，那是你用來放翅膀和尾巴的地方。

公主覺得很新奇，拉起你的手在鏡子前轉著圈笑，透過窗欞的光像一個一個小格子，從你們相似的臉龐上跳過，你們笑著鬧著，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那副龍骨前。

莎莉公主的房間里，除了蕾絲、鮮花、絲綢和巧克力蛋糕，還有銀劍和龍尸，這是她作為騎士之子的傳承。

她牽著你的手撫摸冰冷的白骨，它們沉默地組成一具蒼白冷寂的軀體，你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鉆進了身體里，順著骨縫在體內流竄。

你的腦海中漸漸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它必定有山一樣的軀體，樹干一樣粗壯的后腿，遮天蔽日的羽翼……這樣龐大的龍，居然會死在弱小的人類手上。

“莎莉，如果我輸了，你也會把我掛在墻上嗎？”

莎莉垂下眼，長而纖細的睫毛輕輕扇動著，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她突兀地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多蘿西，我們是一樣的。”

莎莉撫摸著你干癟的翅膀，潔白的羽毛刷過她的手心，公主溫柔地說道：“父親告訴我，一定要吃很多的…肉，這樣才能像她一樣強大。”

“她？”

“嗯，像我的母親那樣。”

這是莎莉第一次提到“母親”，她說這句話時，目光又轉向了墻上的骨頭，她的眼神看上去充滿哀傷。

你有些茫然。在你的生命中，“母親”只存在于翼龍尖銳的嗓音中，她被形容成被偷走孩子的可憐雌龍，她絕望、憤怒……飄渺，不可見。

房間里安靜下來，當你意識到自己在難過時，它已經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你們，你們擁抱著依偎在一起，沒有發現皇宮里已經亂成了一團。

有龍闖進了城堡里。